第1章 走了、死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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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番，然后突然来了句：“你是电视台的记者，还是恒江日报的？”</p>

姑娘一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日报的记者？”</p>

“废话，一般人能知道这消息吗？而知道消息的除了记者，也没谁会咸吃萝卜淡操心，跑到我这里问东问西！”</p>

张延说完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摊子，又冲着女记者勾了勾手道：“借一步说话。”</p>

见女记者皱着眉头没动地方，他又补了句：“你是年初刚来实习的冯记者吧？”</p>

冯婷婷大吃一惊，记者身份还能用逻辑推理出来，但对面这不法商贩竟然一口道破她的姓氏，就实在有些魔幻不可思议了。</p>

她心下又是惊骇、又是警惕、又是好奇，但这毕竟是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也不用担心张延会乱来，所以最终好奇心压倒了一切。</p>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绕到冥币摊后面，尽量保持着足够的距离。</p>

这时张延把头一伸，抢在她避开之前，压着嗓子道：“自己人，我是咱们报社的特约评论员。”</p>

“啊？！”</p>

冯婷婷越发傻眼了。</p>

张延紧接着又抛出一个炸弹：“我是可做，所以才会趁着星期天跑来搞暗访，并没有获得上面背书。</p>

但就这么退缩，冯婷婷又实在不情愿，于是死鸭子嘴硬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p>

“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你回报社一扫听不就清楚了？”</p>

“那你要是趁机跑了呢？”</p>

“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抓我不成？你到底是记者还是公安啊？要不这样，我领你去印刷厂，您老人家受累，给总编他二表姐也送一副银镯子！”</p>

两人正吵吵着，一辆二八大杠突然停在了摊子前，骑车的少女用大长腿支住一边，冲张延唤了声‘哥’，然后就好奇的打量冯婷婷。</p>

冯婷婷这才惊觉自己快要跟张延脸贴脸了，急忙红着脸退开两步。</p>

张延则是没好气的呵斥道：“小芳，你不在家里复习功课，跑这边儿来干嘛？”</p>

来人是张延正在上高二的妹妹张芳。</p>

她见哥哥态度恶劣，不乐意的翘起鼻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带着重磅新闻来的！”</p>

说着，又忍不住斜了眼冯婷婷一眼，好奇的探究：“这位姐姐是？”</p>

张延随口敷衍道：“这是报社新来的冯记者，我们俩正讨论文章呢——就前几天我发在日报头版的那篇时评。”</p>

“噢、噢~就是那篇《顾城走了、海子死了、诗歌的时代结束了》，对吧？”</p>

张芳夸张的应了，但明显是半信半疑，毕竟刚才两人的姿势和距离，在当前社会已经称得上是相当暧昧了。</p>

于是她一片腿下了车，凑到张延耳边悄声道：“哥，我刚才看到周叔叔和李阿姨在吵架，好像是周姐姐昨天晚上离家出走了。”</p>

“什么？！周楠她……”</p>

张延听了面色大变，蹭一下就从摊后蹿到了摊前，骑上车子边蹬边喊：“你帮我看好摊子，有要长期订货的就记个联系方式！”</p>

“哥、哥！”</p>

张芳急的追在后面大喊：“我作业都还没写完呢！”</p>

可张延哪里顾得上管这些，早骑着二八大杠不见了踪影。</p>

张芳只好碎碎念着回到摊位前，一脸嫌弃的看向地上的冥币。</p>

虽然她不像有些人那样，觉得哥哥是在赚死人钱，丢了印刷厂工人的脸，但也绝不愿意被熟人看到自己摆摊卖纸钱。</p>

这时冯婷婷忽然凑上来，好奇的探问：“你们刚才说的周楠，是不是周副总编的女儿周楠？你哥跟她什么关系啊？”</p>

她虽然是刚来的，但对副总编的女儿却是闻名已久，据说人长的比电影明星还漂亮，追求者如过江之鲫。</p>

“没什么关系啊，就是一个大院长起来的。”张芳说完，也觉得这话有些站不住脚，于是又补充道：“他就是单相思，彼此清白着呢。”</p>

说完，小姑娘就悄悄观察冯婷婷的反应，但看来看去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变化，只能暗暗摇头，心想哥哥这婚姻大事恐怕还有的愁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