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请杯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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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杯仙（二）

古镇的变化不大，临江居客栈依然矗立在那里，只是陈老板的头发更白了。周明特意去了客栈，陈老板看到他，笑着说：“你还记着那个杯子啊？自从你上次来过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那个女子的影子了，或许她真的放下了。”</p>

周明听了，心里一阵释然。有些执念，放下了才是最好的结局。</p>

乡村庙会的杯仙之约</p>

一年一度的乡村庙会在白露这天如期而至。李家村的晒谷场上挤满了人，卖糖葫芦的、捏面人的、耍杂技的……吆喝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而在晒谷场的角落里，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一个豁口的粗瓷杯，窃窃私语。</p>

领头的是村里的孩子王狗蛋，他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连环画，上面印着请杯仙的法子。“我叔公说，他年轻的时候在庙会上请过杯仙，可灵了，啥问题都能答上来。”狗蛋拍着胸脯，一脸得意地说，“今天咱们也试试，看看能不能请出杯仙来，问问明年的收成咋样。”</p>

旁边的二丫怯生生地说：“狗蛋哥，这能行吗？我娘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能碰。”</p>

“你懂啥，这叫通灵，可不是啥神神叨叨的。”狗蛋撇了撇嘴，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铺在地上，又把那个豁口粗瓷杯倒扣在纸上，“快，都把手放上。”</p>

几个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了杯底。狗蛋清了清嗓子，学着连环画里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念起来：“杯仙杯仙，庙会上见，五谷丰登，全靠你显。”</p>

一遍念完，杯子没动。二丫松了口气：“我就说不行吧。”</p>

“急啥，再来一遍。”狗蛋又念了一遍，这次刚念完，一阵风吹过，黄纸被吹得卷了起来，粗瓷杯也跟着晃了晃。</p>

“动了！动了！”狗蛋兴奋地大叫，“快问，快问收成的事。”</p>

二丫赶紧在地上用树枝写：“明年庄稼能丰收吗？”</p>

粗瓷杯慢悠悠地移动着，在“是”字旁边停了下来。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觉得这杯仙可真灵。</p>

“那我爹的病能好吗？”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红着眼眶问，他爹前阵子上山砍柴摔断了腿，一直躺在床上。</p>

粗瓷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移到“是”字那里。小石头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却带着笑：“太好了，我爹能好了。”</p>

孩子们越玩越起劲，问了好多问题，粗瓷杯都一一作了答。直到庙会快散场，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狗蛋才想起该送杯仙走，又念了送仙的口诀。</p>

回家的路上，二丫说：“刚才杯仙动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一股香火味。”</p>

“那肯定是庙里的神仙保佑呢。”狗蛋得意地说。</p>

可他们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一个捡破烂的老婆婆走到刚才的地方，捡起了那个粗瓷杯，叹了口气：“这孩子家的，啥都敢玩，幸好是遇到善茬了。”说完，她把杯子放进筐里，慢慢走远了，筐里还放着几个从庙里请的平安符。</p>

第二年，李家村的庄稼果然丰收了，小石头他爹的腿也慢慢好了起来。孩子们都觉得是杯仙显灵，只有狗蛋在看到老婆婆筐里的粗瓷杯和平安符时，心里隐隐觉得，或许杯仙的答案，是另一种温暖的善意。</p>

古老书店的杯仙秘闻</p>

省城的老街深处，藏着一家名为“墨香阁”的古老书店。书店的老板是个姓赵的老先生，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整天坐在柜台后翻看古籍。书店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油墨味和霉味，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线装书，有些书的年代比赵老先生的年纪都大。</p>

这天，一个叫林薇的女大学生来到墨香阁，她是学历史的，听说这里有很多孤本，特意来碰碰运气。在角落里的一个书架上，她发现了一本封面破旧的书，书名已经看不清了，翻开一看，里面竟然记载着请杯仙的方法，还夹着一张手绘的书店平面图，标出了请杯仙的最佳位置——书店后院的老槐树下。</p>

林薇对这些神秘的东西很感兴趣，她问赵老先生：“赵爷爷，这书店后院的老槐树有啥说法吗？”</p>

赵老先生抬了抬眼镜，看了看书，叹了口气：“那棵槐树有些年头了，据说以前是个文人种的，后来那文人去参加科举，再也没回来，他的书童就在槐树下请过杯仙，想问问主人的下落，结果……”</p>

“结果咋了？”林薇追问。</p>

“结果书童第二天就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回来了，回来了’。”赵老先生摇摇头，“所以啊，小姑娘，这些东西别当真，看看就行。”</p>

可林薇却按捺不住好奇心，当天晚上，她趁着月色，偷偷溜进了书店后院。老槐树的枝干虬曲，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手，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p>

她按照书上的方法，用一个从宿舍带来的玻璃杯，在槐树下铺好纸，开始请杯仙。口诀念了几遍，玻璃杯没动静，林薇有些失望，正准备放弃，忽然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玻璃杯也开始轻轻颤动。</p>

“你是那个文人的魂魄吗？”林薇在纸上写。</p>

玻璃杯移到了“是”字那里。</p>

“你当年为什么没回来？”</p>

玻璃杯这次移动得很快，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是在写字，可林薇看不懂。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赵老先生拿着手电筒站在那里。</p>

“小姑娘，快别玩了，这槐树下的东西，碰不得。”赵老先生的脸色很严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