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姑娘妳的名字好男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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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妳的名字好男性（二）

王铁山把柴刀插进刀鞘，转过身时，看见李默寒正盯着墙角那丛野蔷薇发呆。花瓣上的露珠已经被太阳晒干，只剩下几片蜷曲的叶子在风中摇曳。</p>

“他们经常来闹事？”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p>

李默寒摇了摇头，走到井边打起一桶水。井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她苍白的脸。“奶奶去世后，他们就想把这宅子占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女人家不该守着祖产。”</p>

王铁山蹲在她身边，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子，轻轻撇进井里。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把两人的倒影搅得支离破碎。“我爹以前是村支书。”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十年前矿难，他为了救别人……”</p>

李默寒惊讶地看着他。她这才注意到，他瘸着的是左腿，裤管空荡荡的，里面塞着一团旧棉花。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痛苦。</p>

“后来矿上赔了笔钱。”王铁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井台上的裂缝，“我娘拿着钱给我装了假肢，剩下的都给村里修了路。”</p>

井绳在轱辘上转了半圈，发出吱呀的声响。李默寒想起昨天在镇卫生院看到的假肢价格表，那些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她突然明白，王铁山那磨得发亮的解放鞋里，藏着怎样的隐忍与坚强。</p>

“我去做饭。”她站起身，拎着水桶往灶房走。帆布包里还有半包挂面，是她临走时在县城超市买的。灶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她用抹布擦了三遍，才露出原本青灰色的砖面。</p>

王铁山不知何时抱来一捆松针，蹲在灶门前帮她生火。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映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李默寒往锅里添水时，看见他耳根后的疤痕，像一条蜿蜒的小蛇。</p>

“这伤是……”她忍不住问。</p>

“矿难时被石头砸的。”王铁山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当时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命大。”</p>

水开了，李默寒把挂面下进去，又从帆布包里翻出半瓶豆瓣酱。香味很快弥漫开来，混合着松针燃烧的清香，构成一种独特的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阳春面。</p>

“你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还好吗？”</p>

王铁山的动作顿了一下，火星从灶膛里跳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前年走了。”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肺癌，查出来时已经晚了。”</p>

李默寒把盛好的面条递给他，碗沿烫得她指尖发红。“对不起。”她低声说，心里充满了愧疚。</p>

王铁山接过碗，呼呼地吹着热气。“没事。”他抬起头，对她笑了笑，“她走的时候很安详，说终于能见到我爹了。”</p>

两人默默地吃着面，院子里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李默寒偶尔抬头，总能看见王铁山额角的汗珠滴落在碗里，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p>

午后的阳光变得毒辣起来，李默寒搬了张竹椅坐在廊下，翻看母亲留下的那些信。。</p>

李默寒知道，前路或许依然坎坷，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因为她终于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逃离，而是敢于面对，敢于去爱，敢于为自己的选择负责。</p>

而这份勇气，是这座老宅给她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更是她自己，在经历了无数风雨后，终于找到的力量。</p>

震后的第七个黄昏，消毒水的气味终于被晚风里的槐花香冲淡了些。林默寒蹲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外，正用酒精棉擦拭最后一块沾着血污的手术器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p>

“林医生，指挥部让我来取血袋。”王铁山的声音像他的名字一样，带着金属撞击般的质感。夕阳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迷彩服领口露出的锁骨处还沾着未干的泥浆。</p>

林默寒没有回头，只是将镊子精准地丢进消毒盘，发出清脆的响声。“等三分钟，紫外线消毒还没结束。”她的声音清冷，和她那张美得有些凌厉的脸极不相称。周围帮忙的护士们都知道，这位总被误认成男医生的林默寒，骨子里比谁都执拗。</p>

王铁山没再说话，只是靠着帐篷支架站定。他的目光落在林默寒握着器械的手上，那双手纤细白皙，却能在震后废墟里连续四十小时不休息地做手术。三天前，就是这双手，在余震不断的危楼里，硬生生从钢筋缝隙中拽出了他被压住的通讯员。</p>

“你的名字……”王铁山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第一次听电台呼叫时，我以为是个老爷子。”</p>

林默寒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月光恰好爬上她的眉梢，将那双总是带着疲惫的眼睛照得透亮。“我爹当年盼儿子，生下来一看是丫头，照样按族谱排了‘默寒’两个字。”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铁山胳膊上渗血的绷带，“你的伤口该换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