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圣主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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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主降临

正午的太阳高悬在漳州城上空，黄府门前的广场已经挤得水泄不通。</p>

患病的百姓们拖着溃烂的身体，拄着树枝做的拐杖，在烈日下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汗水和脓血混合在一起，在青石板上留下黏腻的痕迹。</p>

“让一让……让一让……“</p>

一个背着孩子的妇人用沙哑的声音哀求着。她怀里的婴儿面色青紫，小胸膛微弱地起伏，嘴角还挂着血沫。</p>

周围的人却像没听见一样，只顾伸长脖子往天上看。</p>

街角处，几个骨瘦如柴的乞丐蜷缩在一起。王老汉用颤抖的手指着天空：“老张头，你说……真有神仙会来救咱们？“</p>

被问到的独眼老人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救？这世道连当官的都巴不得咱们死……“</p>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僵住了，那只独眼瞪得溜圆：“老……老天爷啊……“</p>

整个广场突然安静下来。</p>

所有仰着的脸上都映着一道金光。</p>

湛蓝的天空中，一个白点正在迅速放大。起初像一粒珍珠，转眼间已能看清那飘逸的衣袍。</p>

阳光在他身后形成耀眼的光晕，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下落的速度很慢，衣袂翻飞间，连最细微的褶皱都清晰可见。</p>

“圣……圣主……“抱着婴儿的妇人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自己的血泊里。</p>

这一刻，整座漳州城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挑担的小贩松开了扁担，陶罐摔得粉碎；摇扇的富家小姐忘记了炎热，绸扇掉在地上；连树上的知了都停止了鸣叫。</p>

林神都的脚尖轻轻点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就这样悬浮在那里。他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清澈得像是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污秽与虔诚。</p>

“我好了！我好了！“</p>

一个满脸脓疮的少年突然尖叫起来。他的指尖刚刚擦过圣主的衣角，手上溃烂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露出新生的粉嫩皮肤。</p>

这声尖叫像捅了马蜂窝，人群瞬间沸腾了。</p>

“圣主开恩啊！“</p>

“求您看看我的孩子！“</p>

“我给您磕头了！“</p>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一个断了腿的老兵扔开拐杖，用膝盖在粗粝的石板上爬行，身后拖出一道血痕。患了痨病的书生撕开衣襟，露出溃烂的胸膛，像展示伤口一样高举双手。</p>

无数双手臂如林般举起，百姓们哭喊着往前挤，那些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伸向前方。</p>

沾着泥巴的指尖小心地触碰圣主的衣角，在洁白的布料上留下一个个灰黑的指印；</p>

患病的老人用溃烂的手掌抓住他的袖口，脓血和泪水一起浸透丝绸；</p>

抱着孩子的妇人将孩子高高举起，让那小小的手指能碰到圣主的下摆。</p>

他们仰望着憧憬着望着那道身影，此刻林神都在他们眼中就好照进黑暗的光芒一般耀眼充满希望。</p>

他们渴望着伸出手抓住那试图抓住那丝光辉，却又不敢真的触碰那神圣的身影，只敢在衣袍飘动时让布料拂过自己的指尖。</p>

林神都站在原地，任由这些卑微的生命触碰自己。他的白衣很快变得污浊不堪，血渍、汗迹、泥土，像无数凡人在这位神明身上盖下的生命印章。</p>

圣主低垂这眉头，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每一个被注视到的人都像被闪电击中般颤抖起来。</p>

明明没有任何的话语，但……</p>

怜悯、同情、愤怒、悲伤、慈悲……</p>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圣主……感受到这位存在的此刻内心涌动的复杂情感。</p>

郑芝龙站在台阶上，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袍。这位见惯大风大浪的海上枭雄，此刻却像第一次出海的少年般震撼。</p>

郑成功完全呆立在原地。年轻的将领下意识按住佩剑，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p>

黄道周瞪大了双眼，衣袍下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