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郑芝龙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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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父子

漳州港外，郑家舰队的旗舰在阳光下随波轻摇。</p>

郑芝龙站在甲板上，活动着曾经在海上征战留下的伤臂，那道被荷兰人火枪击中的旧伤，如今竟在圣主的神光沐浴下痊愈如初。</p>

“父亲，参将们都在问，我们何时启程返航？“</p>

郑成功端着药碗走来，却见父亲正灵活转动着曾经僵硬的右臂不由一愣：“父亲，您的伤……“</p>

“哈哈哈……森儿，这苦兮兮的药汤为父以后再也不用喝了！”</p>

郑芝龙握紧拳头，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森儿，为父这手臂，自天启四年在澎湖被红毛所伤，每逢阴雨便疼痛难忍。如今……“他猛地挥出一拳，破空声猎猎，“竟比年轻时还要灵活三分！“</p>

“这真是大好事啊，对了……”</p>

郑成功这才想起来要事，一只手捧药汤，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了收到的军报，羊皮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父亲，福州来的急件说，荷兰人的侦察船出现在澎湖。“</p>

“暂时不用管其他的事情，哪怕天塌下来我们这几日也要在漳州呆着！”</p>

郑芝龙接过军报看也不看，信手抛向海面，纸卷被浪花吞没时。</p>

郑成功刚想问为何，郑芝龙就忽然说道：“森儿，你见过渔民下网吗？“</p>

郑成功一怔：“父亲是说……“</p>

“好渔夫都懂得等。“老海盗倚着船舷，目光投向漆黑的海平面，“等潮水转向，等鱼群入网。“他忽然指向漳州城方向，“而那里，正有一场千年难遇的大潮！“</p>

郑成功手中的药碗微微倾斜，汤药晃出几滴。他想起昨天白日里那道通天彻地的紫光，百姓们瞬间痊愈的奇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圣主之力，当真……“</p>

“通神！“郑芝龙接过话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漳州城方向，“挥手间灭三百铁骑，谈笑中化人为畜。这般手段……“他忽然压低声音，“便是当年徐福东渡寻仙，所求不过如此。“</p>

郑成功反驳道：“父亲，孩儿观那圣主虽惩恶扬善，但行事……未免太过酷烈。将人变作牲畜分食，这……“</p>

“哈！“郑芝龙突然大笑，笑声惊起桅杆上栖息的鸥鸟，“我儿还是太年轻。海上讨生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拍了拍儿子肩膀，“那赵明德鱼肉百姓时，可曾手软过？“</p>

郑成功沉默。他想起黄府门前那些病患渴望的眼神，想起老妇人为求圣主触碰而磨破的膝盖。百姓们跪拜的不是皇权，而是真正能救苦救难的力量。</p>

“森儿，“郑芝龙突然转身，海风吹乱他的胡须，“你觉得……圣主比之皇太极如何？“</p>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刃刺进夜色。郑成功瞳孔骤缩。</p>

父亲竟敢直呼后金大汗名讳！更令他心惊的是这个比较背后隐含的意味。</p>

“父亲的意思是……“</p>

郑芝龙摩挲着腰间倭刀，这是当年平户藩主所赠。刀鞘上的樱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为父上月收到范文程的密信。“他顿了顿，观察儿子反应，“邀我郑氏水师共襄……盛举。“</p>

甲板突然剧烈摇晃。不是风浪，是郑成功踉跄后退撞上了船舷。他脸色煞白：“父亲！您难道要……“</p>

“嘘——“郑芝龙一把按住儿子肩膀，力道大得惊人，“为父只是告诉你，这世道要变了。“</p>

他眯起眼睛，目光看向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李自成在中原势如破竹，张献忠已据武昌。而关外……“手指在刀柄上敲出暗号般的节奏，“那位可是厉兵秣马多年。“</p>

郑成功急道：“可我们是明臣！“</p>

“明臣？“郑芝龙冷笑，“崇祯小儿连漕粮都发不出，拿什么养我数万水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