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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之！殇！
“嘶——！！！”</p>
远处观战的道一猛吸一口气，眼珠骤缩！</p>
他亲眼看着那道身影，在血火之中一步步冲向剑气！</p>
那种感觉，不像凡人。</p>
像一柄即将折断的残剑！</p>
却又在燃烧着全部的魂魄，试图刺破苍穹！</p>
而在剑台另一端。</p>
秦玉京！</p>
那位屹立剑道巅峰三十年的绝世剑客！</p>
此刻，眉头也终于——皱了皱！</p>
“煮血燃魂？”</p>
他低声呢喃，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震动之色！</p>
这一式，他不是不知道！</p>
三十年前，他亲眼见过！</p>
那一夜，王之山凭此一身，挡住了三国高手围杀，血战七日七夜而亡！</p>
而如今！</p>
王之山的弟子！</p>
竟然——也以此术！</p>
来挡他的“天绝剑”！</p>
“疯子。”</p>
秦玉京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叹息。</p>
更多的，却是——战意！</p>
是血脉深处，被激起的狂热！</p>
“好！”</p>
“来！！！”</p>
他长啸一声！</p>
手中长剑再添三分锋锐！</p>
天绝剑气彻底爆发！</p>
剑势如崩塌的银河，轰然压向剑台中央！</p>
“轰隆——！！！”</p>
又是一声巨响！</p>
天地轰鸣！</p>
剑台彻底塌陷！</p>
地面龟裂成蛛网！</p>
无数尘沙、碎石、飞瓦，卷上长空！</p>
天地间，彻底被血与光充斥！</p>
而在那最中央。</p>
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撕裂狂风！</p>
断剑高举！</p>
血火滔天！</p>
迎着那毁天灭地的一剑！</p>
劈了出去！！</p>
没有后退！</p>
没有迟疑！</p>
只有——一剑！</p>
唯有一剑！</p>
血火裹着断剑，斩向天绝！</p>
而天绝剑气，如神灵垂罚！</p>
两者在天穹之下——</p>
狠狠撞在一起！</p>
轰——！！！</p>
一声，仿佛万雷震怒！</p>
一声，仿佛星辰坠地！</p>
一声，仿佛时空震荡！</p>
那一瞬。</p>
所有人——</p>
无论是百姓，群臣，禁军，武者，甚至是秦玉京自己！</p>
全部，全部！</p>
都在这一刻！</p>
闭上了眼睛！</p>
或者捂住了胸口！</p>
或者颤抖着跪倒在地！</p>
或者彻底呆滞！</p>
因为他们知道！</p>
这一击——</p>
是真正的生死一线！</p>
是血与剑的极限冲突！</p>
是生与死的最后对决！</p>
尘沙遮天！</p>
光焰冲霄！</p>
天地仿佛都停止了转动！</p>
时间仿佛在此刻冻结！</p>
没有人说话！</p>
没有人敢动！</p>
所有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p>
那种紧张！</p>
那种窒息！</p>
那种血液冻结般的压迫感！</p>
如山如海！</p>
如灭世！</p>
天地，死寂。</p>
剑台已塌，血染长街。</p>
飞沙走石中，一切仿佛被按下了静止。</p>
尘沙遮天，什么都看不见。</p>
百姓们紧紧抱着头，瑟缩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p>
文武百官纷纷跪地，心头如压万钧。</p>
他们不敢抬头。</p>
不敢睁眼。</p>
不敢去面对，可能已经注定的……噩耗。</p>
香山七子之一的王案游，趴伏在破碎的台阶上，指甲深深嵌入石砖。</p>
长孙川抱着断裂的长枪，浑身颤抖。</p>
元无忌低着头，拳头死死攥紧，血从指缝中渗出。</p>
卫清挽跪在高台之前，衣裙染血，眼中噙着泪，死死盯着尘沙深处。</p>
她不哭。</p>
她不叫。</p>
她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p>
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只为了——等待一个答案！</p>
康王在远处的土坡上，按着胸口，面色阴沉而兴奋交织。</p>
墨染则垂眸静立，似乎已经在心中，默默给这位天子判了死刑。</p>
所有人，都在这一瞬。</p>
等待着。</p>
恐惧着。</p>
煎熬着。</p>
血雾在风中慢慢散去。</p>
灰蒙蒙的天色，仿佛也随之褪色。</p>
终于——</p>
在那一片死寂的剑台废墟之上。</p>
血雾之中。</p>
有一道影子，缓缓浮现。</p>
那是——</p>
一个人！</p>
一个满身是血的人！</p>
他踉跄着，几乎站不稳。</p>
他一手持剑，一手拄地。</p>
玄青色的战袍早已破碎不堪，血迹斑驳。</p>
脸上，手上，身上，到处是伤！</p>
像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一样！</p>
但他——还在！</p>
他还活着！</p>
还，站着！！</p>
“是……陛下！！！”</p>
终于！</p>
有人失声喊了出来！</p>
声音沙哑到极致，却又穿透了整个死寂！</p>
高台上，卫清挽猛地起身，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p>
“夫君！！”</p>
香山七子们，纷纷踉跄着站起！</p>
长孙川眼眶爆红，捂着心口低声呜咽！</p>
王案游仰头咆哮，失声痛哭！</p>
元无忌双目赤红，整个人站得笔直，如立于战阵之前！</p>
整个长街！</p>
十里之地！</p>
无数百姓，在那一瞬，爆发出了潮水般的哭喊！</p>
有人狂喜，有人跪地磕头！</p>
有老妇人捶胸顿足，有少年失声痛哭！</p>
无数声音，汇成一片海啸般的呐喊！</p>
“陛下——！！！”</p>
“陛下活着！！！”</p>
“吾皇万岁——！！！”</p>
风卷血沙。</p>
苍天作证！</p>
那一道身影，拖着残破之躯，在剑台废墟之中——</p>
仍然，挺立！</p>
而在另一端。</p>
秦玉京！</p>
那位自负天下第一的剑道宗师！</p>
此刻，神情终于动容！</p>
他收剑而立，凝望着那道满身血污、却仍然屹立的天子身影。</p>
良久。</p>
他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叹息：</p>
“……了不起。”</p>
这一叹。</p>
叹的不是遗憾。</p>
叹的，是敬意。</p>
是敬佩。</p>
是——</p>
一种由衷的，属于强者对另一个强者的叹息！</p>
这一剑。</p>
他尽了全力。</p>
天绝剑气，倾尽生平修为。</p>
这一战。</p>
他没有留手，没有怜悯。</p>
可即便如此。</p>
那人，仍活着！</p>
仍然站着！</p>
仍然，用燃尽的生命，扛住了这——天绝！</p>
“甲子魁首，果真名不虚传。”</p>
秦玉京喃喃。</p>
他缓缓垂下剑尖，长袖轻拂，向台心那道血影——</p>
微微一拱手！</p>
一礼！</p>
不言胜败！</p>
不论高低！</p>
只为心中那一份，属于英雄对英雄的尊敬！</p>
“今日之战。”</p>
“老夫，认了。”</p>
风声又起。</p>
血雾渐散。</p>
破碎的剑台，在暮光下，如同废墟中的孤碑。</p>
而那碑前的男人。</p>
一身血衣，傲然而立。</p>
背脊，仍未弯曲。</p>
剑锋，仍未折断。</p>
这就是天子！</p>
这就是——</p>
萧宁！</p>
风在呜咽。</p>
尘沙在飘散。</p>
而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一抹孤傲的血色。</p>
萧宁。</p>
血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断剑插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p>
鲜血沿着指缝流下，滴落在破碎的剑台之上，染出一朵一朵猩红的花。</p>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p>
眼中却依旧燃烧着火焰！</p>
不退！</p>
不屈！</p>
不倒！</p>
剑，还在！</p>
人，还在！</p>
天子之威，尚存！</p>
“陛下！！！”</p>
观台上，香山七子齐声呼喊！</p>
“吾皇万岁——！！！”</p>
百姓齐呼，声震云霄！</p>
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位重臣，已是热泪满面，跪伏于地！</p>
荀直老泪纵横，遥遥拱手：</p>
“吾皇神武！！！”</p>
一时之间。</p>
长街十里！</p>
万民跪拜！</p>
山呼海啸！</p>
这一声声，这一跪跪，如同江河倒灌，浩荡无边！</p>
可萧宁却无动于衷。</p>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p>
静静地，望着前方的秦玉京。</p>
他知道。</p>
战，还未真正结束。</p>
他的剑，尚未收！</p>
而此时。</p>
秦玉京缓缓迈步。</p>
一步一步，走向台心。</p>
白袍在尘沙中翻卷，剑意未敛，气息如山。</p>
整个十里长亭，鸦雀无声。</p>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p>
他们不知道，秦玉京此刻，会做出什么。</p>
是再战？</p>
还是认输？</p>
是杀戮？</p>
还是臣服？</p>
卫清挽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发白。</p>
许居正等人眼中满是警惕。</p>
王案游、长孙川、元无忌，皆已准备好随时出手！</p>
秦玉京缓缓停下。</p>
停在萧宁三步之外。</p>
他看着面前这个血迹斑斑，却仍挺立如山的年轻天子。</p>
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复杂之色。</p>
有惊叹。</p>
有敬佩。</p>
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p>
两人对视。</p>
剑光散尽。</p>
血风吹动。</p>
一切，仿佛都停滞了。</p>
良久。</p>
秦玉京终于，深吸了一口气。</p>
然后——</p>
他缓缓弯腰，抱拳！</p>
声音低沉，铿锵有力，传遍整个长街：</p>
“秦某，拜服！”</p>
“自今日起——”</p>
“我认大尧天子——萧宁！”</p>
轰！！！</p>
全场沸腾！</p>
十里长街，万民齐呼！</p>
香山七子泪流满面！</p>
郭仪、许居正、霍纲等人，齐齐叩首！</p>
卫清挽捂着嘴，泪如雨下！</p>
“吾皇万岁——！！！”</p>
“吾皇万岁！！！”</p>
“吾皇万岁——！！！”</p>
声音如雷！</p>
如浪！</p>
如山崩海啸！</p>
而萧宁。</p>
他没有开口。</p>
没有回应。</p>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断剑。</p>
在万民齐呼声中。</p>
在风沙血雨之中。</p>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p>
将那柄断剑——</p>
缓缓插入剑台中央！</p>
“咔——！！！”</p>
断剑没入石缝。</p>
剑身颤鸣！</p>
如同一声天子立誓！</p>
宣告着——</p>
这一战！</p>
以我萧宁！</p>
血战而胜！</p>
以我断剑！</p>
镇压九州！</p>
以我大尧！</p>
再兴山河！！！</p>
风卷血沙，天地动容。</p>
那一刻。</p>
所有人。</p>
再无人质疑！</p>
再无人怀疑！</p>
萧宁！</p>
便是——</p>
真正的天子！</p>
真正的神川共主！</p>
真正——</p>
无可替代之人！！！</p>
血雾散尽。</p>
断剑插地。</p>
天地重归寂静。</p>
风轻轻拂动破碎的衣袍。</p>
尘沙中，只有一个身影。</p>
孤傲而立。</p>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仰头仰望。</p>
等待着。</p>
等待着，这场惊世之战真正的最后一锤定音。</p>
终于。</p>
在无数目光注视下。</p>
萧宁缓缓开口。</p>
他的声音嘶哑，却清晰而有力，穿透了风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p>
“秦掌宫。”</p>
“那一州之地之约……”</p>
“可弃否？”</p>
全场一震！</p>
无数人瞪大了眼睛！</p>
连元无忌、郭仪、许居正等人都猛地抬头，呼吸急促！</p>
那一州之地！</p>
是秦玉京比剑之初提出的赌约！</p>
若是萧宁败了，大尧要拱手让出一整州！</p>
若是胜了——</p>
能否拿回来？</p>
能否，真正收回？</p>
这一刻，所有人紧张到了极点！</p>
秦玉京沉默了。</p>
他静静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身躯破碎，剑断人立的年轻天子。</p>
良久。</p>
他拂袖一拱手。</p>
声音低沉而郑重：</p>
“一州。”</p>
“归大尧。”</p>
轰！！！</p>
如同雷霆炸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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