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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危云
夜色深沉，凉风如刀，车队缓缓前行，马蹄轻响之中，一轮残月挣脱乌云，洒落银辉。</p>
车厢内，沉香袅袅，一如主人的气息——清雅、沉稳而带锋。</p>
卫清挽半倚于车榻之上，闭目养神，眉宇之间不见一丝波澜，仿佛外界纷争，与她无关。</p>
就在这时，帘外传来小莲轻柔的脚步声。</p>
“娘娘。”</p>
“进来吧。”</p>
小莲掀帘入内，轻声道：“前锋传来消息，中山王等人已返回南原镇境内，未做停留。”</p>
说着，她顿了顿，忽然低声感慨：</p>
“娘娘，以前听闻中山王是个游手好闲之辈，如今一见，竟然有这番机敏的反应……仅仅靠着提前与我们接头，直捣黄龙，就成功破局……这中山王，还真是不容小觑啊。”</p>
卫清挽睁眼，唇角一扬，露出一丝淡笑：“是啊，中山王可从来不是什么纨绔子弟。这一点，本宫早就知道了。”</p>
小莲有些惊讶：“娘娘早就知道？”</p>
“嗯。”卫清挽将手指轻轻点在膝上，“若论起‘五王’之中，谁最像个浑人——那就是他萧业。可若说，谁最像个扮猪吃虎的角色，本宫，纸张漫天飞舞如雪，一落即燃于烛火。</p>
“连一出假戏都演不圆满，花了我半年布置的死士、假面、调兵，这就让人给一网打尽了？”</p>
他步履踱前，忽而猛地回首，看向跪地侍卫，声音如刀：</p>
“她是怎么识破的？”</p>
侍卫不敢抬头，语气惶然：“信服未明言……只是提及，卫清挽与中山王早有联系。此番……似是早有准备……”</p>
“早有准备……”晋王冷笑一声，神情狰狞，“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那不是中山王！”</p>
他坐回椅中，眼眸如蛇般幽深，手指在案几上缓缓敲击。</p>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老样子。”</p>
他眼底浮现出几分旧怨与忌惮，似是想起多年前那一位叱咤朝堂、号令众将的女将，昌南王妃——卫清挽。</p>
“当年，她能一个人扛着昌南王府不被五王灭掉，一人搅动半壁江山，如今还能在这局势未定时，一眼识破我的棋局……真是，一点亏都不吃。”</p>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每个字都蕴藏着寒意与不甘。</p>
“还有那个萧业……”</p>
他闭眼回想南原镇之事，冷哼一声：</p>
“那小子果然藏得够深。表面玩鹰逗狗、游手好闲，实则暗中招兵买马、联络官军……呵！”</p>
“看来，这天下想得皇位的，不止我一人啊。”</p>
他语气森寒。</p>
沉默了片刻，晋王猛地起身，走至地图前。</p>
中山、晋州、洛陵、北境……指尖在这些地名上缓缓游移，最终落在“江南”二字上，眼神凝重。</p>
“既然南线试探失败，那便从东面调棋。如今，进入了我晋州，那就别想活着出去！”</p>
“传令下去。”他回头看向侍卫。</p>
“东境陈望已在等命。让他假借‘征剿逃匪’之名，调军两万，自吴江渡河北上，择机备战。”</p>
“再传书信一封，送至康王府，让他别再蹲着了。卫清挽虽狠，但若我等能拿下大局，那中山王再厉害，也插翅难飞。”</p>
“是！”</p>
“还有……”晋王顿了顿，目光微沉，“宫中那边，盯紧‘那孩子’的行踪——他，是关键。”</p>
“属下明白。”</p>
侍卫领命退去。</p>
殿中重归寂静，晋王缓缓走回案前，拈起一张泛黄旧信，信纸上是几年前卫清挽与威胁自己老爹的来信。</p>
自己这晋王府，曾经可没少在这位巾帼女将身上吃亏。</p>
他望着那端秀字迹，冷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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