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真正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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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君王！

而在村口那道孤影之前，萧宁负剑而立，抬头望着那漫山燃烧的火海，眼神依旧冷静。</p>

“山火……火油……三面夹击……”</p>

“看来……晋王已经豁出一切了。”</p>

他轻声一语，转头看了眼村中——</p>

火光染红了每一张面庞。</p>

卫清挽等人紧急转移，士兵仍在布防，可每一个人眼中都充满了恐惧。</p>

他们……怕了。</p>

怕这火。</p>

怕这绝望。</p>

而他，不能怕。</p>

萧宁右手缓缓握住剑柄，周身气息再次涌动，战袍翻飞，眸中如有星火点燃！</p>

“既然如此……”</p>

“那便让这火……也败在我的剑下吧。”</p>

……</p>

此刻，三面火海卷来，距离村墙不过十余丈。</p>

整个上南村，在山火包围下，仿佛陷入炼狱前夜！</p>

众人惊呼中，萧宁脚步一踏，身形再动！</p>

他不是去迎敌。</p>

而是迎火！</p>

风中，他如一柄天剑冲天而起，长剑指天，剑气翻卷如风轮！</p>

“轰——！！！”</p>

他一剑斩天！</p>

携风！</p>

破火！</p>

剑气冲天，卷起龙吟般的爆鸣，硬生生将三面山火切出数道空白！</p>

火焰在他身前倒卷，腾空！</p>

惊得无数人瞠目结舌！</p>

这一剑，不是破敌。</p>

是破火！</p>

……</p>

这一刻。</p>

小莲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嘴唇哆嗦。</p>

“陛下……他……他疯了吗？”</p>

冰蝶双手捂口，难以置信：</p>

“那……真的是一个人……能做的事吗？”</p>

卫清挽站在高台上，望着那道孤影——</p>

一剑开天火！</p>

一人护万民！</p>

她喃喃开口，声若呢喃：</p>

“若……这便是吾夫。”</p>

“天下之大，谁可敌？”</p>

——风中，火中，天光之下。</p>

那道身影，仍在迎火而立，不退半步！</p>

火光映天，夜色如墨。</p>

山岭之上，火油如泪滴落，滚滚烈焰自山巅狂啸而下，宛如火蛇万千，沿着山势咆哮而来。</p>

整个上南村，仿佛被推入了炼狱。</p>

而在那逐渐逼近的火舌前，一道身影，正逆风而行，迎火而上！</p>

卫清挽等人所站的临时帅台上，众人皆已瞠目结舌。</p>

“他……陛下……他在干什么？！”冰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几乎喊破嗓子，“他疯了吗？！那可是……山火！”</p>

“剑斩敌人我信！剑断山火？！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啊？！”</p>

蒙尚元眉头紧皱，虎目圆睁，一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长刀，可他知道，若冲上去，除了添乱，别无意义。</p>

“不能让他一个人冲上去——可是……这火势……”</p>

他低声嘟囔，却无法踏出脚步。</p>

小莲早已站立不稳，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地望着那火海中飞扬的黑袍。</p>

“他、他真的要一个人去挡火？”</p>

“为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啊？！”</p>

“他是……陛下啊！”她的声音颤抖至极，“他明明已经做得够多了……”</p>

卫清挽站在最前方，目光死死锁定那道身影，手指关节已握得泛白。</p>

她没有说话。</p>

但她的心，也在剧烈颤动。</p>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宁不是那种会轻言妄动的人。</p>

但她同样知道，这种火势之下，再强的剑气，也未必能挽天倾！</p>

“这不是敌人。”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苦涩，“这不是杀得退的军队，是——山火！”</p>

“你……怎么还要冲上去……”</p>

“你又……何必呢……”</p>

蒙尚元咬牙道：“娘娘，我去帮他！”</p>

可他话未落，就被卫清挽一把拦住：“你去了也挡不住。”</p>

“那怎么办？！眼看火蛇就要吞过来了！”</p>

“那个人……他不是神仙啊！”</p>

“不是所有事都靠他一个人扛的啊！！”</p>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p>

冰蝶泪眼婆娑，看着那道背影，忽然忍不住失声道：“夫人……你知道吗？”</p>

“我以前……真的看不起他。”</p>

“我以为他是个废物，是个懦弱的草包，是个只会依靠你吃饭的男人！”</p>

“可现在……”</p>

“现在的他，像极了我小时候在戏本里读到的英雄。”</p>

“什么叫将军？什么叫天子？什么叫……不让百姓受难？”</p>

“就是现在的他啊！”</p>

小莲捂着嘴，眼泪早已止不住地滑落。</p>

“他真的变了……”她喃喃，“他变成了……我们所有人都不敢梦想的那个……神。”</p>

——不是因为武艺。</p>

——而是因为那种，用命去护人的觉悟。</p>

卫清挽轻轻摇头，眼神中没有波澜，只有深深的痛与心悸。</p>

“他没变。”</p>

“他一直是这样。”</p>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p>

“只是我们……从来没真正看清过他。”</p>

火光愈烈，天地仿佛在这一刻化作了赤红的炼狱。</p>

但所有人都清楚，他们的希望——</p>

就在那一个人身上。</p>

在那个，哪怕面对火海，也能挺剑而立的男人——</p>

——萧宁！</p>

火蛇狂啸，风势如刀。</p>

山火自三面倾泻而下，火油助燃，焰浪滔天，犹如天地崩塌般向上南村滚滚碾压！</p>

这原本应是一击必杀的致命一着！</p>

可就在此刻，一道黑影从浓烟烈焰中逆势冲出！</p>

黑袍翻飞，战靴破地！</p>

剑光未起，人已如惊雷掠空，笔直奔向那滚滚山火！</p>

那一刻，火光与黑影交汇，仿佛火神与战神对峙天穹！</p>

……</p>

晋王的中军帅帐前。</p>

他正立在高台，目光紧紧锁定远方上南村方向。</p>

看到萧宁竟然执剑奔向山火，他整个人先是一怔，随即——</p>

仰头大笑！</p>

“哈哈哈哈哈哈！！！”</p>

笑声如狂，如雷贯耳！</p>

晋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甚至笑出了眼泪。</p>

“他疯了！”</p>

“他居然……居然冲向火海？！”</p>

“他想做什么？以剑断火？”</p>

“哈哈哈哈哈！这不是疯子是什么？！”</p>

“剑能杀人，能挡兵，难不成还真能挡山火？！挡得住焰浪千重？！”</p>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终于等到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结局。</p>

“来得好！来得妙！”</p>

“他这是自己找死！不费一兵一卒，我就能看着这狂徒葬身火海！”</p>

“神挡不住火，仙也怕天灾！”</p>

“你萧宁再神，也不过是个血肉之躯啊！！”</p>

“这次，我看你怎么死！”</p>

……</p>

可他身边的连战，却没有笑。</p>

甚至连一点笑意都没有。</p>

他的目光，也同样望向远处的那道身影。</p>

只是那双眼，充满了复杂，充满了震撼，也充满了……动容！</p>

那一刻，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撞击了一下。</p>

“他知道……那是火。”</p>

“他知道……那不是人能抵挡的天威。”</p>

“可他还是冲上去了。”</p>

“他不是在逞强，也不是在做秀。”</p>

“他是真的……想救他的人。”</p>

“用命去救。”</p>

连战眼神闪动，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得像是掐在喉咙里吐出来的：</p>

“王爷，您错了。”</p>

晋王止住笑，扭头看他，眉头一挑：“嗯？”</p>

连战缓缓转头，一字一顿：</p>

“他不是疯子。”</p>

“他是……一位真正的君王。”</p>

晋王面色微变，眉宇间多了一丝阴翳，冷冷看着连战：“你在说什么？”</p>

连战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道：</p>

“我从军二十年，见过的将帅无数。”</p>

“但从未见过一位皇帝……在山火将至之时，亲自冲向火线。”</p>

“我也没见过……有谁，为了几千个守军，几万个村民，会以一人之力去断天火。”</p>

“他……不是为了立威，也不是为了逞能。”</p>

“他只是……真的在救人。”</p>

“他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人。”</p>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帝王啊……”</p>

连战眼神发红，喃喃自语：“他一个皇帝，竟然肯这样去拼命……”</p>

“而我们……”</p>

“我们身为臣下，却甘愿助纣为虐，烧村屠民，只为给自己一条生路。”</p>

“我们有什么脸去笑他疯？”</p>

“疯的，是我们吧……”</p>

晋王脸色愈发阴沉，冷冷道：“够了。”</p>

连战低下头，轻声答道：“是，末将失言。”</p>

可他眼中的光，却没有半点收敛。</p>

他看着那黑袍飞扬、执剑御火的身影，胸腔里早已翻江倒海！</p>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敌人身上看到“忠义”。</p>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羡慕对方的军士，有这样一个君王守在他们前方。</p>

……</p>

远处的山火，正被一道道剑光撕裂成缝。</p>

虽然微弱，却依旧在坚持。</p>

那一剑一剑，斩得不是火。</p>

是绝望！</p>

是畏惧！</p>

是那原本注定燃烧一切的命运之火！</p>

连战死死地咬着牙，眼圈通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