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新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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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其上的藻类植物，很快被巨大的转轮崩断，又随着水流被冲向远方。

祁煜安静地站在水面上，游鱼渐渐从四面八方向着他脚下汇聚，如巡礼一般环绕。

莹蓝的眸子亮起，在静谧的海平面上，神圣而又妖异……

当轮盘浮现出水面时，祁煜看着那轮盘上那掩面哭泣的少女雕像，沉默了许久。

塞壬少女……

身为神明，却需要向海妖祈愿。

身为神明，却与女巫做交易。

祁煜想到那些曾经，唇边泛起嘲讽的笑意。

所以他才说，自己该想想为什么这么弱吗？

瞳孔中的莹蓝如浪潮翻涌，匕首再次出现于掌心，鲜血再次浇注于轮盘之上……

轮盘再次飞速旋转起来，祁煜掏出手机，将卦象拍摄好后传给了安箴。

又看着恢复死寂的转轮重新沉入海底……

祁煜如同出现时一般又悄然离去。

在他脚下汇聚的鱼群随着他眼中的蓝色消散，亦无声地重新回到了海洋深处。

就好像朝拜仪式结束散场一般。

重新踏足岸边，祁煜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浮现当年的场景。

那处他待过的小渔村早已消失不见，那些曾经单纯却最终屈服于欲望的人类，无疑是将利莫里亚人重新推向深渊的一环。

那时候祁煜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也觉得不长进的族人无可救药。

但现在再回头看，罪业虽然未曾消弭，但很多事情却不再那么单一……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于黑夜中潜行的刽子手了，跳出利莫里亚和人类的单一视角，很多事情都有了新的解读和意义。

事情不再被单调分为是非对错，立场、动机、目的……

人类的复杂性他看了很多年，时至今日，年幼的利莫里亚人也如人类一般长大。

人小鬼大的安漫，比起利莫里亚人的单纯，更早学会了人类的狡黠。

他会挂着天真的神情，说着难辨真假的谎话。

比起被欺负，大概会更担心他欺负别人吧？

那些血腥的记忆祁煜并没有遗忘，只是在记忆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吧。

那些本该尘封的记忆虽然并未褪色，但他已经不愿意如从前那般时常整理了。

自从重新找到我，并再次激活契约后，祁煜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

尤其用老唐的话来说，就像再次被激活了青春的愣头青一样。

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好词，但就祁煜本身而言，他也更喜欢如今重拾生机的自己。

没有枯萎过的人，不会懂得重获新生的喜悦。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现在的祁煜而言，最重要的是守护现在，以及创造有我的未来。

我是实验体的事，他早就查到了，甚至他也查到了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只有我的来历他不知道，因为没有找到我的直系血亲。

就如当年的我凭空而来，成为菲罗斯的公主，又在死后化为结晶，在当年来到这里后凭空消失一样。

祁煜不知道，究竟是他当年遗失的结晶体化为了如今的我，还是其他的什么媒介唤醒或组成了我。

就算抛开这些不说，单就是我心脏中的以太芯核，依旧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EVER虽说最终还是成功培育出了人鱼，但祁煜还没有亲眼见证过，很难说那是否还算是利莫里亚人……

那些怕死的老怪物，可不一定还有时间等到这一项技术再研究出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