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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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里，有一个很像我的女孩。她很蠢，很爱哭，把一个男人当成全部。”</p>

“画面里，也有你。但那个你，让我觉得很陌生，很可怕。”</p>

“厉烬川的出现，让我确定，那些画面，可能不只是幻觉。”</p>

陆若溪的声音，随着自己的讲述，开始有些微微发颤。</p>

“所以……”</p>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个盘踞在她心中的问题。</p>

“大哥，你到底是谁？”</p>

她的眼神里，没有仇恨，没有质问。</p>

只有害怕。</p>

害怕眼前这个，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的大哥，会突然消失。</p>

害怕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虚假的泡影。</p>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p>

陆沉渊看着陆若溪。</p>

看着她眼中的惶恐和依赖。</p>

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p>

他没有回避，也没有长篇大论地去解释什么穿越、什么书中世界。</p>

那太复杂，也太离奇。</p>

陆沉渊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地笑了笑。</p>

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沉稳，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p>

“若溪。”</p>

他开口道，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让人心安。</p>

“古时候，有一个人叫庄周。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p>

“他在梦里飞得很开心，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庄周。”</p>

“等他醒来后，他很困惑。”</p>

“他不知道，到底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p>

他看着陆若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p>

“你觉得，这重要吗？”</p>

陆若溪愣住了。</p>

庄周梦蝶。</p>

蝶化庄周。</p>

她当然知道这个典故。</p>

“是庄周，还是蝴蝶，又有什么关系呢？”陆沉渊继续说道。</p>

“重要的是，蝴蝶在梦里，体验了飞翔的快乐。”</p>

“庄周在醒来后，依旧过着自己的人生。”</p>

“那个愚蠢、爱哭、依附于别人的女孩，是蝴蝶的梦。”</p>

“而你，陆若溪，渊龙科技的首席科学家，你站在这里，你是真实的。这就够了。”</p>

“至于我……”</p>

陆沉渊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坦然。</p>

“我是你的大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p>

他的话像一股温暖的溪流，缓缓淌过陆若溪混乱的心田。</p>

是啊。</p>

重要吗？</p>

自己是谁，大哥是谁，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p>

这些，真的重要吗？</p>

重要的是，她喜欢现在的人生。</p>

她喜欢眼前的这个大哥。</p>

这就够了。</p>

她眼中的惶恐和迷茫，一点点褪去，重新变得清澈而坚定。</p>

“我明白了，大哥。”</p>

她释然地笑了。</p>

那一刻，这一段时间以来，关于“前世”的梦魇的困扰，开始慢慢消散。</p>

陆沉渊点点头，拿起手机。</p>

“我给苏阳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饭。”</p>

他拨通了电话。</p>

“苏阳，来云顶壹号，若溪也在这儿。”</p>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叫一个家人。</p>

陆若溪看着他，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失了。</p>

大哥不仅接受了她的现实，也接受了她的选择。</p>

他尊重她。</p>

始终如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