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扶摇九万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810章 暂熄雷霆 藏怒于胸,东汉不三国,随风扶摇九万里,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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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猛地按住桌案,震得青铜烛台左右摇晃:“传令程普领三万精锐固守柴桑水寨,黄盖扼守豫章要道!”他抓起案上虎符,寒芒映出森冷面容,“再调吕蒙、徐盛沿江布防,若敢让荆州军踏上江东寸土——”话音戛然而止,窗外寒风卷着雪粒扑进屋内,将他后半句誓言撕成碎片。
豫章城头,程普白发在风中狂舞,望着对岸密密麻麻的楼船冷笑:“蔡瑁小儿,当真以为长江天险是摆设?”他身后,江东士卒将装满桐油的陶罐推上城墙,火油顺着竹槽蜿蜒而下,在江畔结成狰狞的黑色纹路。
而柴桑水寨内,黄盖的铁链横江早已就位。老将抚过腰间铁鞭,目光扫过江面结冰处暗藏的尖刺:“文聘若敢破冰突进,定叫他有来无回!”忽闻南岸战鼓如雷,荆州军的赤色旌旗已刺破漫天风雪,一场腥风血雨,在这寒江上轰然拉开帷幕。
豫章城头的积雪被战旗搅动,程普望着对岸如林的荆州旌旗,指节捏得铁盾吱呀作响。江面浮冰碎裂声中,忽见文聘军阵中缓缓竖起休战的青旗,数十艘蒙冲战船调转船头,在浑浊江水中犁出蜿蜒水痕。老将皱眉望向建业方向,喃喃道:\"刘表这老狐狸,果然只是探虚实。\"
柴桑水寨的铁链尚未收紧,黄盖便接到孙权密令。他摩挲着掌心的火油,望着顺流而下的荆州船队冷笑:\"就知蔡瑁那竖子不敢真打。\"岸边冻土里,先前埋下的蒺藜还泛着冷光,此刻却成了无用的摆设。
襄阳城内,刘表倚着虎皮大椅,听着斥候回禀江东防务滴水不漏,手中的青玉杯轻轻叩击案几。\"周瑜与沙摩柯竟能放下仇怨?\"他望着舆图上江东地界新添的防线,浑浊的眼底泛起疑虑,\"孙策一死,本欲趁乱取柴桑,不想这群江东鼠辈竟如此团结......\"
蔡瑁面上闪过不甘:\"主公,我军已陈兵江畔,不如......\"
\"不可!\"刘表猛地起身,震得案上竹简散落,\"如今西凉长安的天子交战,天下局势未明。若此时与江东拼个两败俱伤......\"他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苍老的声音混着寒意,\"且让他们先斗,待时机成熟,再坐收渔利不迟。\"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满室寂静,唯有火盆中未燃尽的木柴,偶尔爆出几点火星。
寿春城的寒夜里,铜制兽首灯将袁耀的影子在青砖墙上拉得扭曲变形。他攥着染血的密报,指甲深深掐进羊皮纸,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笑声:“孙策竟死了!天助我袁家!”案几上未写完的降书被劲风掀动,墨迹未干的“侄袁耀”三字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阎象的木杖重重敲在地上,震落梁间积尘:“公子莫急!此乃天赐良机,但江东局势诡谲......”话音未落,袁耀已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内里的赤色锦袍,脖颈青筋随着剧烈喘息突突跳动:“父亲当年饮恨而亡,如今终于能报此大仇!”他抓起案上青铜酒樽,将残酒泼向窗外,酒水在寒夜中凝成细碎冰晶。
“即刻备马!”袁耀转身时冠冕歪斜,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光,“本公子要亲赴冀州,面见伯父!告诉他——”他的笑声混着北风撞碎在城墙之上,“江东群龙无首,正是袁家挥师南下、重夺淮南的天赐良机!”烛火突然爆起灯花,将他扭曲的面容映得狰狞可怖,仿佛蛰伏多年的恶鬼终于挣开枷锁。
寒风灌进议事厅,阎象望着袁耀踉跄离去的背影,暗叹一声将密报卷好——羊皮纸边缘残留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倒像是袁家未尽的执念。
\"公子终究是被仇恨蒙了眼。\"他对着空荡荡的厅堂低语,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案上未熄灭的烛火摇曳不定,将他佝偻的影子投在陈旧的舆图上,冀州与幽州交界处密密麻麻的红点,皆是袁绍与公孙瓒对峙的营寨。
阎象的目光扫过长安方向,那里的烽火正与西凉的铁骑在地图上无声厮杀。袁绍帐下谋士早已放出风声,要趁天子西顾之际彻底荡平公孙瓒,吞并幽州的草场与铁骑。而淮南这弹丸之地,在袁绍眼中不过是棋盘边缘的弃子。
\"就算袁绍得知消息......\"他的指甲无意识地划过寿春的标记,\"此刻的他,只会想着如何踏破易京楼,又怎会为了替袁术报仇,分兵南下?\"窗外传来袁耀催促备马的嘶吼,阎象望着被雪覆盖的淮南大地,唯有摇头叹息——在这乱世棋局中,所谓的仇怨,终究抵不过利益的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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