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九转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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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寒烟站在冰崖边缘，望着漩涡中心吞吐的幽蓝光芒，只觉脚下的冰层都在随之震颤。三日前，她在丹房突破时引发的灵气异动，竟惊动了这片沉寂千年的海域，而今日，摆渡人沧溟的龙骨舟正停靠在漩涡下方的冰礁旁，船头挂着的灯笼忽明忽暗，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

\"小友可是来求造化的？\"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寒烟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破旧蓑衣的老翁拄着船桨而立，蓑衣上凝结的冰棱随着动作簌簌掉落，露出下面暗青色的鳞片——那竟不是普通衣物，而是用某种海妖的鳞甲编织而成。

\"您是......沧溟前辈？\"她抱拳行礼，目光落在老翁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上，铃铛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文，仔细辨认竟是\"定海神针\"四字的变体。

老翁点头，转身走向龙骨舟。那舟船看似简陋，实则用整根远古冰龙的脊骨雕成，船头镶嵌着一枚巨大的夜明珠，珠中封印着一只冰鳞鲨的魂魄，此刻正睁着幽蓝的眼睛，死死盯着柳寒烟。

\"上船吧，\"沧溟挥动船桨，冰层自动裂开一条通道，\"九重冰潮，九死一生。能走到哪一步，全看你的造化。\"

柳寒烟踏上龙骨舟的瞬间，夜明珠突然爆发出强光。她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玄冰宫初代宫主踏浪而行，手中握着一枚与她眉心相似的冰凰纹章；苏凝雪在冰冢中垂泪，发丝被海风吹成冰晶；还有赵明的模糊身影，站在漩涡中心向她伸手......

\"别看了，\"沧溟的船桨重重敲击船头，画面瞬间消散，\"那是海眼的幻术，专挑人心底最执念的画面来诱惑。\"他挥动船桨，龙骨舟如离弦之箭驶入漩涡，\"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伸手触碰。\"

漩涡内部的景象远比想象中诡异。海水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蓝色，上层是透明的冰蓝，中层是深邃的藏蓝，下层则是近乎黑色的墨蓝，每一层都有无数发光的浮游生物穿梭，宛如流动的星空。柳寒烟握紧船舷，只觉舟身正在急速下沉，耳边响起越来越清晰的轰鸣，像是无数巨鲸在深海中悲鸣。

\"第一重冰潮，来了。\"沧溟突然说道。

柳寒烟抬头，只见上方的海水突然凝结成一面巨大的冰墙，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下。她本能地运转冰魄灵珠，却发现灵力在海眼中竟变得迟滞，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危急时刻，霜寂剑自动出鞘，她挥剑斩出，冰墙应声而碎，却化作万千冰箭继续袭来。

\"用你的心，不是用你的剑。\"沧溟的声音穿透噪音传来。柳寒烟一愣，突然领悟，收剑入鞘，张开双臂。冰箭在触及她身体的瞬间，竟化作点点蓝光，融入她的冰晶脉络。她能感觉到这些冰箭中蕴含着精纯的水属灵气，正在被冰魄神体自动吸收。

\"聪明。\"沧溟赞许地点头，\"海眼的冰潮本就是天地精华所化，强行对抗只是下策。\"

第二重冰潮接踵而至。这次是无数冰蟒从水中钻出，每一条都有百丈之长，鳞片上刻着远古咒文。柳寒烟认出那是堕仙盟的禁锢咒，却见沧溟挥动船桨，船头的冰鳞鲨魂魄突然咆哮，冰蟒们竟纷纷后退，像是遇到天敌。

\"第三重，是心潮。\"沧溟的声音低沉，\"小心了，小友。\"

海水突然变得清澈见底，柳寒烟低头，竟看见海床上躺着无数尸体。她的同伴们浑身是血，被锁链束缚在巨大的祭坛上，赵明跪在中央，胸口插着一把黑剑，正在被堕仙盟尊主吸干灵力。

\"不！\"她惊呼一声，伸手想要触碰水面。沧溟突然挥动船桨，一道巨浪拍下，将她的手重重打开：\"别忘了我的话！那是幻术！\"

柳寒烟猛然惊醒，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她想起在剑冢中雪姬的警告：\"剑心不可染尘。\"深吸一口气，运转九转封妖印，冰晶脉络中涌出纯白的光芒，将幻术驱散。海床上的幻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美丽的珊瑚林，珊瑚丛中，一只小水母游过，发出柔和的光芒。

\"第四重到第七重，是最危险的。\"沧溟说道，\"每一重都是对你血脉的考验。小友，你可知道，冰魄神体的真正源头？\"

柳寒烟摇头，目光落在沧溟腰间的青铜铃铛上。老翁抬手轻拂铃铛，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柳寒烟的识海：上古时期，北冥域有一只冰凰，与火凤大战三天三夜，最终同归于尽。冰凰的精血化作冰魄神体，火凤的精魂凝成赤炎晶，两者共同守护着天地间的冰火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