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铁轨震颤间，藏不住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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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顿了顿，没有挪动位置。他能感觉到肩头传来的温热，还有若有若无的茉莉发香。车窗外的暮色越来越浓，远处工厂的烟囱升起暗红的烟雾，而林沫的呼吸渐渐绵长，在摇晃的车厢里，做着关于香港的朦胧美梦。

车厢顶灯在林沫的睫毛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凌晨保持着僵直的坐姿，任由她的脑袋轻轻倚着自己肩头。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布料，在皮肤上留下若有若无的痒意。他不敢低头，生怕动作太大惊醒浅眠的人，目光却忍不住细细描摹她的轮廓——被车窗风揉乱的发丝贴在脸颊，鼻尖还带着旅途奔波的薄红，唇角无意识地微微上扬，像朵含露的野蔷薇。

林沫的美与她姐姐截然不同。林琳的美是静水深流，像庭院里静静绽放的白梅，举手投足皆是岁月沉淀的优雅；而此刻枕在他肩头的少女，浑身洋溢着蓬勃朝气，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带着初生牛犊的闯劲，眼底藏着整个春天的生命力。一动一静，恰似桃李并蒂，各自芬芳。

火车碾过铁轨接缝，车身猛地震颤。凌晨条件反射地抬手虚护在林沫头顶，见她只是皱了皱眉，往他怀里蹭了蹭又沉沉睡去，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暮色不知何时漫进车厢，窗外的田野镀上一层琥珀色，他就这么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目光坚定地守着这份宁静，仿佛这样就能护她避开前路所有风雨。

暮色如潮水漫进车厢，林沫半梦半醒地倚在凌晨肩头，千色衬衫柔软的质地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每一下细微的触感都让她心跳如擂鼓。他身上清淡的皂角香混着体温将她层层包裹，恍惚间竟生出一种被妥帖珍藏的错觉。列车每一次颠簸，凌晨揽在她身后虚护的手臂便下意识收紧，这个自然流露的动作，让她喉头发紧，眼眶也泛起酸涩。

姐姐林琳的笑颜在记忆里清晰浮现，温柔娴静的模样与凌晨并肩而立时，是旁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怎会不明白，自己这份情愫是逾矩的、不被祝福的。可此刻近在咫尺的温热，耳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都在无声地瓦解她所有的克制。指尖死死攥着帆布包带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苦涩与甜蜜。

她在心底自嘲地轻笑，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卑微又贪心。明知不该贪恋，却舍不得挪动分毫；明知这份温暖转瞬即逝，仍想自私地将这一刻无限拉长。窗外的灯火在玻璃上晕染成斑斓的光河，就像她藏在心底、永远无法言说的眷恋，明明灭灭，绵延不绝。若时光能在此刻凝固该多好，她恍惚想着，这样就能暂时忘却伦理的枷锁，沉溺在这偷来的温柔里。

她在心底反复咀嚼这份禁忌的悸动。或许就再贪心一点？只要能留住这片刻温度，哪怕是凌晨目光扫过时那一分不经意的温柔，她也甘愿将苦涩咽进喉底。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便狠狠咬住下唇，齿间泛起铁锈味——明知不该肖想，却无法抑制地在暗夜里疯长的情愫，像藤蔓般将心脏勒得生疼。

窗外的灯火化作流萤般的光轨，她闭紧双眼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肩头。如果爱意能像列车终将抵达终点般有迹可循该多好，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她也甘愿溺毙在这份明知不可为的痴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