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二章 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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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道

崇祯十五年十二月初一日日落时分，高一功、刘芳亮率领的流贼骑兵先锋人马约两万人，抵达了新蔡城西，并迅速分兵往东。</p>

身在城头上的方光琛、郝效忠等人，还以为流贼骑兵打算绕过新蔡小城继续往东，去追击刘肇基、孔贞会那路人马呢。</p>

但是流贼骑兵分了一半往东，却在新蔡小城的东门外，当道扎营，只是拦住了去路。</p>

随后，城西贼军骑兵对西城门发动了试探进攻，大队骑兵疾驰而来，朝城上抛射箭雨，掩护着下了马的流贼抵近城墙，试图抛投“钩索”登城。</p>

新蔡小城不仅城小，而且城墙低矮，不过两丈多高，之前贼军兵围汝宁府城的时候，早就来过一次，几乎将其扫荡一空了，只是没有分兵驻守罢了。</p>

这次又来，自是轻车熟路。</p>

但城小也有城小的好处，起码以登莱援剿先遣军的兵力和郝效忠的兵力，足以将这个小城的各处城墙布防得如铁桶一般了。</p>

高一功和刘芳亮的试探性进攻，除了探明这一点之外，没占到任何便宜。</p>

不仅抛上城头的钩索，被城头上的守军及时拿刀砍断，而且他们飞驰来去不断抛射箭雨掩护下马流贼进攻的骑兵队伍，也在城头火炮开花弹的轰击下狼狈撤回。</p>

到了黄昏时分，天将黑未黑之际，李自成麾下大将刘宗敏、田见秀等人，指挥着这次东来的流贼骑兵主力，约五万人，浩浩荡荡开到了城西。</p>

不过此时天色将黑，贼军并没有选择马上攻城，而是在城西一处高地上就地扎营。</p>

同时，不断有成群结队的流贼骑兵外出，全面扫荡新蔡小城的外围乡里。</p>

当天夜间，安应昌、郝效忠、于乐吾轮流值守城头，但是一夜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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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有些惊慌失措的将士，开始往下抛投滚木礌石，将一些敢于抵近墙根的男女砸死砸伤在那里。</p>

就这样，你来我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新蔡城的西墙外逐渐形成了三处上城坡道的雏形。</p>

到了这时，不仅方光琛明白了流贼的用心，包括一向只当甩手掌柜的方一藻，也看出流贼要干什么了。</p>

原来驱使百姓全面填埋壕沟是流贼的计谋，填埋好壕沟后继续驱使百姓往城墙下无差别堆垛土石，仍然是流贼的计谋。</p>

目的只是浪费守城一方的箭矢，或者火器弹药等守城物资，同时试探守城一方的薄弱之处。</p>

果然，但凡是反击凶猛，百姓死伤严重的地方，都没能形成上城的坡道雏形。</p>

而最终形成坡道雏形的三处，无一不是仍有一念之仁的薄弱之处。</p>

至此，流贼最后的试探阶段结束。</p>

大约午时三刻左右，之前驱使百姓往城下堆垛土石的流贼骑兵，突然分为了三路，分别驱使着已然分作三路的百姓，朝着那三处已现雏形的上城坡道用力。</p>

而相应的是，已经看明白流贼企图的安应昌、于乐吾、郝效忠等人，也迅速建议方光琛调整了城头的部署。</p>

方光琛不仅是巡抚方一藻的智囊和儿子，巡抚方一藻对他言听计从，重要的是他还是金海伯杨振的总镇府总谘议。</p>

有了这两层身份，其在登莱援剿先遣军中的地位十分特殊。</p>

虽然他在这支登莱军中没有真正的官方身份，但却是这支登莱军中毫无争议的核心人物。</p>

这一点，不仅其父方一藻早就适应了，其他将领如安应昌、于乐吾、丁承烈等人，也都早就适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