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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呢?”
“北倾与封钲现如今正在养伤,二人的伤势与你相比虽然不算重,但还是需要修养。”
时清灼眼神一顿,问道:“姜濉呢?”
“还在找。”
“什么叫还在找?”
“姜濉与封钲为了掩护北倾带你离开,独自留下对抗崔巍惜及榭城的所有人。二人最终分开逃跑,封钲回来了,姜濉现在还没有消息。”
时清灼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他呆滞的望着窗外,蝉鸣却惹人心烦。再次望向门口,荀修豫不知何时到了门前。
他面露难色,依旧恭敬行礼:“世子殿下。”
时清灼苦笑着:“这段时间,辛苦烽怜先生了。”
他走到时清灼身旁,脸上带着关心,也有着隐藏的难言:“为殿下分忧,本就是我等的责任。如今见着殿下已经醒来,是最好不过的消息了。”
时清灼刚醒,全身几乎没有一丝力气。他感受着自己腹部的疼痛,闭上了眼,自责的泪还是抑制不住。
“是我错了。一切的顺利总让我觉得这条路很简单,也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思考。”他空洞的睁开眼,身上的伤仿佛嘲笑着他的无知,“先生心中其实也有许多的话藏着,只是碍于我的身份一直不敢多言。”
蝉鸣忽然停住,风也在这一刻消失。炎热夏日,时清灼脸上面露真挚,甚至是哀求。
“今后,还请先生不要在意我的身份,在我做出选择前,也希望先生可以袒露心声,将我悬崖勒马。”
荀修豫没有说话,可这也让时清灼真正的如临冰窖。
“开始的一帆风顺,让我迷失在了当下的安好。现在我才明白,我还是太愚蠢了。”
司空杏林也没有说话,他们听着时清灼的倾诉,感受着他无尽的懊悔与自责。二人都明白,开始的一帆风顺,又有哪里离不开白无常的兜底呢?
他身上伤太严重,可是还是颤抖的伸出了手,双手抱拳,眼中流露的情绪让人动容。
“今后,清灼定会虚心求教,也望先生可以不吝教诲。”
他这一动,刚才司空杏林做的一切也都功亏一篑。可这一次他却出奇的没有恼怒,低着头将自己置身事外。
荀修豫疲惫的脸上最终也还是叹下气,他走上前,耐心开口:“殿下,既然你已开口,我也不再藏匿。殿下,听我一言,别再自己冲在前了。你是君主,你该坐在明堂之上。殿下性子倔,做事之前只会考虑一时,却没想过最终结果的好坏。这一次,吃一堑长一智,还望殿下今后能明白。”
明白什么,荀修豫虽没有直言,但时清灼却也羞愧的知晓。
见着认错也差不多了,司空杏林也是起身来到了时清灼身边,解围道:“烽怜先生先去忙吧,殿下刚醒,还需要多休息。”
荀修豫自然不傻,而且近来事务的确繁多,他也慢慢离开了。
司空杏林再一次给时清灼上药,因为血迹已经将他的衣物沾污,也不得不重新给时清灼更衣。
屋内无声,可蝉鸣再次响起。时清灼几乎无力,任由司空杏林“伺候”。
“清灼,白无常的扇子,我帮你收起来了。”
时清灼默默地回过神,司空杏林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慢慢的紧绷起来,声音也随之而来:“在哪?”
“我交给了煜儿。白无常的扇子阴凉,你受了伤,不适合放在你身边。正巧小孩子怕热,也交给他纳凉了。”也许是担心什么,他还补充道:“放心吧,我交代过他,让他不能弄坏,也让桃子看好了。”
他神色严肃,甚至有些冰冷,藏匿着自己的情绪,让人不敢随意猜测。
可时清灼的反应却特别大,几乎快要翻身而起:“不行,那是太傅给我的,不能交给别人。我要去把它拿回来!”
“一把扇子而已,煜儿也挺喜欢的,就让给他吧!”
“不行,他要什么都可以,太傅的扇子不行!杏林哥,我要去把它拿回来!”
司空杏林给他换好了衣服,抬起头正巧对上时清灼慌乱的眼神。这一次,司空杏林的眼神中仿佛看透一切,让时清灼的心不知怎的突然慌乱。
他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太傅的扇子不是普通的扇子,煜儿拿着它玩,会很危险的。若是他喜欢扇子,我,我去为他找一把。”
“不仅是白无常的扇子不行,是关于白无常的任何东西都不行吧?”司空杏林神色冷漠似冰,从袖中取出了玄武,拿在手里,“清灼,你对白无常,是什么感情?”
时清灼脑袋嗡的炸开了,他没有说话,眼神却开始闪躲。他伸出手想要拿回玄武,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被司空杏林握住了手。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是我一直在照顾你。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每一日,你每一日都会唤白无常的名字,十五日的时间,加起来也超过几百遍了吧。”
司空杏林握的位置正好可以把住时清灼的脉搏,他眼神逐渐锋利,似乎要剥开时清灼的外壳,去探寻最终的真相。
“你的脉搏快了,是紧张,还是心虚?”
时清灼认错般的低下了头,但他握住玄武的手并未松动。寂静半晌,司空杏林还是松开了手。
“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们二人,没有好处。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可唯独白无常不行。”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的身份吗?我是淮南世子,他是大晟太傅?”
他情绪有些激动,将玄武宝贝的护在胸前。思索万千,他抬起头,坚定的望着司空杏林,表露着自己的真心。
司空杏林没有退缩,他毫不畏怯的回应道:“不仅如此,还因为你们之间,还隔着一层师生之谊!”
他叹着气,仿佛将心中的怒火换做了另一种语言:“我作为白无常的挚友,我定要为他考虑。他好不容易脱离了深渊,我不希望他再坠落。清灼,放过他吧,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
时清灼愣住了,这一刻,他的心仿佛淋了一场酸雨,使他在之前用心栽培的所有尽数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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