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生梦魇与安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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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晶体化躯体已经支离破碎，蓝光如风中残烛般微弱。

（……要死了吗……）

（真窝囊啊……）

（明明……还没救到任何人……）

在他即将砸落地面的瞬间——

一道赤红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稳稳接住了他。

严姝媮单手搂着他的腰，猩红的指甲轻轻擦过他脸颊上的裂痕。

“睡吧，小可怜。”

（呃……红色？那个二把手，不是紫色系调的么？）

她抬头，看向高空中对峙的洛塔尔与“破魔”，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接下来……”

“是‘逆神教’的回合。”

而此时，只看见严姝媮的身旁，出现了一扇传送门，从中走出的，是乔家三口人——乔拉尔、星辰雾和一个自称是他们女儿的16岁少女。

“哟哟哟？这不是洛塔尔嘛？你妻儿死前可还是在叫着爸爸爸爸呢！啊哈哈哈哈！”乔拉尔指着洛塔尔丧心病狂对嘲讽。

这些事都是众所周知的，只是，好像还没人这么敢挑衅洛塔尔的，甚至——还带着完完整整的一家三口，过来挑衅。

而另一边——已经过了近半小时……

覃向仁睁开了眼睛。

刺眼的白光从头顶洒落，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恢复了人类的血肉之躯——不再是晶体化的幽蓝，而是苍白的皮肤，上面布满了细密的伤痕。

（……解除了？）

他缓缓撑起身体，视线逐渐聚焦。

这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天花板高耸，墙壁上爬满了某种发光的藤蔓，勉强提供照明。地面上铺着简易的医疗垫，上面躺满了伤员——有的昏迷不醒，有的低声呻吟，有的则只是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消毒水味，以及某种……焦灼的紧张感。

（这里是……？）

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熟悉的面孔——星辰之光、郭久琦……但一个都没看到。

（……都去哪了？）

（还活着吗？）

就在这时，大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三名身影走了进来——

神通，英雄集团的S+级战士，身披黑色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唯有那双金色的瞳孔在阴影中闪烁，仿佛能洞悉一切。

月华刀姬，魔法少女中的巅峰战力之一，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光般流淌，腰间悬挂着两柄细长的太刀，刀刃上流转着淡蓝色的魔力纹路。

水镜天使，另一位S+级魔法少女，淡紫色的眼眸如同镜面般清澈，手中漂浮着一面水镜，镜中倒映的却不是现实，而是某种扭曲的空间。

他们同其他实力高强的战士们低声交谈着，神情凝重。

（看来……情况不太妙。）

向仁收回目光，低头检查自己的伤势。

胸口有一道狰狞的贯穿伤，虽然已经用某种魔法凝胶封住，但稍微一动就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手臂和腿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痕，像是被某种锐利的能量切割过。

（……洛塔尔的那一剑，差点要了我的命。）

（如果不是被人救了……）

他猛地抬头。

（等等，严姝媮呢？）

（还有白晶晶？）

（她俩去哪了？我记得白晶晶好像已经重伤了。）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向仁转头，看到小李和安卡崩正朝他走来。

小李的银发依旧闪耀，但符文锁链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显然也经历了苦战。安卡崩的机械躯体上多了几道深深的划痕，右臂的炮口已经变形，像是被某种巨力硬生生掰弯的。

“你们……”向仁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别说话。”小李蹲下身，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胸口，符文锁链微微闪烁，注入一丝温和的魔力，“你的伤还没好。”

安卡崩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冷冷道：“逞强的白痴。”

向仁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其他人呢？”他低声问。

小李和安卡崩对视一眼。

“分散了。”小李最终回答“至少目前这种级别的家伙还没出现死亡……”

（……也就是说，还活着。）

向仁稍微松了口气。

“这里是维伦塔尔市唯一的安全区。”安卡崩补充道，“由S+级别的战士联手开拓的，暂时能挡住‘破魔’的镜面侵蚀以及……外物邪教。”

“暂时？”向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小李沉默了一下。

“屏障在减弱，把守的强大战力也时不时的出去支援，就没见有回来过……”她轻声说，“‘破魔’的力量正在渗透，安全区的范围……每天都在缩小。”

向仁看向大厅的角落——那里，几名伤员正被抬出去，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结晶化，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镜面纹路。

（外物接触后遗症……被感染了。）

（就像我之前那样。）

（但他们是普通人，撑不住的。）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必须做点什么……）

（可是……现在的我，连站都站不稳……）

小李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先养伤。”她说，“里面有你们，外面还有其他人。”

她看向大厅中央的三名S+战士——神通、月华刀姬、水镜天使。

他们站在那里，如同三座不可撼动的灯塔，在这片绝望的黑暗中，勉强撑起一线光明。

向仁缓缓闭上眼睛。

（……是啊。）

（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

（等我恢复……）

（我一定会——）

他的思绪还未完，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席卷整个大厅！

“轰——！！！”

天花板上的发光藤蔓剧烈摇晃，灰尘簌簌落下。

伤员们惊恐地抬头，有人开始尖叫。

“怎么回事？！”

“是‘破魔’攻进来了吗？！”

神通猛地抬头，金色瞳孔如炬。

“不……”她低声道，“是‘镜面蜂巢’……又开始重组了。”

月华刀姬的太刀已经出鞘，刀刃上的蓝光如火焰般燃烧。

“安全区的边界……被压缩了。”

水镜天使的水镜剧烈波动，镜中的扭曲空间仿佛要撕裂现实。

“我们得立刻转移伤员！”

向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小李一把按住。

“别动！”她厉声道，“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安卡崩的机械臂炮口强行展开，尽管已经变形，但依旧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我去帮忙。”他冷冷道。

小李咬了咬牙，最终点头。

“小心。”

安卡崩没有回答，转身冲向大厅入口。

向仁看着他的背影，拳头攥得发白。

（……可恶……）

（明明敌人就在外面……）

（我却只能躺在这里……）

震动越来越剧烈，大厅的一角已经开始崩塌，镜面碎片如雨般落下。

伤员们被紧急转移，水镜天使撑起屏障，勉强抵挡着侵蚀。

而向仁……

只能躺在原地，听着远处的轰鸣，感受着无力感如潮水般淹没自己。

（……还不够强。）

（这样的我……）

（怎么保护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