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龙船户 青城妇 鸮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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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龙船户

老龙船户

清康熙年间，朱徽荫到广东当巡抚。刚到任就发现衙门里堆满了离奇的失踪案卷宗：不少赶路的行人莫名其妙消失，连尸体都找不到；结伴做生意的商人，也常常集体失踪。卷宗里登记的死者就有上百人，更多客死他乡却没人报案的冤魂，根本数不清。刚开始官府还发公文追查，后来案子太多，干脆就不管了。

朱巡抚翻完这些旧案，惊得后背发凉，心里又急又难受。他白天黑夜琢磨办法，问遍了手下官员，可谁也拿不出主意。实在没辙了，他特意洗澡换衣，郑重其事地给城隍爷写了封求助信。

当晚睡觉的时候，朱巡抚迷迷糊糊看见一个穿官服的人拿着笏板走进来。他赶紧问：“您是哪里的官？” 对方回答：“我是城隍刘某某。” 朱巡抚又问：“您有什么指教？” 城隍只说了句：“鬓边垂雪，天际生云，水中漂木，壁上安门。” 说完转身就走。

朱巡抚醒了以后，一整天都在琢磨这句话，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一拍大腿：“垂雪说的是‘老’，生云指的是‘龙’，水上的木头是‘船’，墙上安门就是‘户’—— 这不就是‘老龙船户’嘛！” 一查才知道，省城东北的小岭、蓝关那边，老龙津的江水直通南海，很多商人都会从那儿进广东。

朱巡抚立刻叫来武官，悄悄布置任务，很快就抓住了五十多个老龙津的船夫。这些人根本不用上刑，马上就全招了：他们打着开渡船的幌子，骗客人上船后，要么下蒙汗药，要么点闷香，等客人一晕过去，就剖开肚子塞石头，再把尸体沉到江底，手段凶残得让人头皮发麻！

案子破了以后，老百姓高兴坏了，到处传唱这事，还编成了歌谣。

写《聊斋》的人感叹说：“把人开膛沉江，这事儿太惨了！以前的官员却不当回事，难道只有广东这么黑暗吗？朱巡抚一到任，连鬼神都来帮忙，让冤屈大白天下，真是奇事！其实朱巡抚也没什么特异功能，就是真心实意想给老百姓伸冤罢了。那些当官的出门讲排场，回家享清福，和这些杀人越货的船夫，又有什么区别呢？”

2.青城妇

青城蛇妇奇案

费邑人高梦说在成都当太守的时候，碰上了一件离奇的案子。早些年，有个陕西商人在成都落脚，还娶了青城山的一个寡妇。后来商人有事回了老家，过了一年多才回到成都。可夫妻团聚没多久，商人突然暴毙。一起做生意的同伴觉得不对劲，就报了官。官府也怀疑这寡妇有问题，对她严刑拷打，可寡妇始终不承认自己做了什么，这案子因为没有确凿证据，一直悬着，寡妇也被关在牢里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