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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本来想把他放到时空夹缝里,结果他突然就这样了……”
余庆抱起桐祈,和白鹭庭就近来到了一处还算稳定的星球上,此时放眼望去,宇宙中又有一些东西消失了。
“桐祈没事吧?”
余庆撕开桐祈包裹身体的衣服,那具躯体上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变成了宛如石头般没有生机的纯白色。
咚咚……
随着共振的发动,余庆发现桐祈身体里的那些知识已经消失了大半。
可在他的灵魂深处,有着被他拼命保护下来的一团光束,他估计是为了保护这个才选择沉睡的……难怪一直联系不上他。
越是检查桐祈的身体,余庆就越是心疼,这个傻子又想着什么事都自己扛。
他在这场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被牵连了,就和姬座尧所猜测的一样。
世界正在被某人或者某种存在归零,这种归零是完全随机的,无论是概念上还是单纯的某种物体,都会因此消失,但因为桐祈的保护,导致这个过程慢了许多。
“余庆,我理解你现在很气愤,但我们先把他带回去吧。”
白鹭庭拍了拍余庆的背,温柔的对他说道,如果桐祈受伤了,那么最担心的一定就是余庆了,她作为一直陪伴两人的人,早已把桐祈也当成了家人。
“嗯,我们回去吧。”余庆构造出一套衣服,给桐祈穿上,然后轻轻背起他,和白鹭庭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
每一次沉默的审判:
因为姬座尧走前给了他们地球的坐标,所以回去的时间基本没有消耗多少,仅仅是一天就进入了太阳系……
可越是靠近地球,余庆就越是心慌,接着刻名能看清的这颗已经变成雪白的星球,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了……
白色的地球上,那原本呼啸的风雪已经停止。
世界上所有生命的痕迹皆已被抹除。
山岳被磨平,海洋成为了永冻的冰层,那些人类曾经的城市也只剩几个残垣断壁还在冰层的掩埋下探出头来。
咚咚……
咚咚……
共振在不断的探测这世界上仅存的心跳。
可是没有一处回应。
余庆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可随着那仅存的热量被呼出,世界也没有再回应些什么……
如同冬天落入海洋的最后一几叶子。
这个世界上现在仅仅存在他们三人。
“…………”
唯有长久的沉默。
两人很快的用冰搭建了一个地堡,并构建了简单的家具,在将桐祈安放好后,两人也就结束了这沉闷的一天。
这天空如此黑暗,早就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失去了周转力,地球迟早也会和其他行星碰上,如果那个时候那些行星或者地球还存在的话。
一夜无眠。
白鹭庭努力不去想她这些年的朋友闺蜜,不去想那些政治上的友人和敌人,不去想那些已经消失的,过命的朋友。
但那怎么可能呢?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拉住了余庆的手,和他一起承担这一切的空虚和寂静。
当她从半睡半醒的状态醒来时,她身旁的余庆早就没了踪影。
她穿好衣服,缓缓来到门口,看见了那个靠坐在墙边,一声不吭的余庆。
白鹭庭没有说任何指责的话,反而是沉默着,坐在了余庆的身边,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良久,望着漆黑的天空,余庆终于开口了……
“是我们回来晚了……”
不如说,就算他们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一场没有屠杀者的屠杀。
“这不是你的错。”
阿撒托斯的神殿的位置根本没有记载过,想要找到也难如登天,他们在一周内找到已经十分快速了。
“我知道。”
余庆知道这怪不了任何人。
可现在连个敌人都没有,他又能做什么事呢?
如果说故事一定会有反派,是因为观众需要一个能对抗的反派,在那个反派上寄托自己的敌意,并以此消除自己的无力感。可现实就是,遭受的意外也好、苦难也好,都像是突如其来的病症一样,没有因果。
最善良的人也可能在某天因为某个天降之灾死去,最邪恶的人也可能会因为某个事件被牵连。
德高望重的人也会有一死。
罪孽深重的人也会有一死。
而自然能随意决定人们的生死。
自然本身就是概念,无法成为敌人,也成为不了反派。
这场充斥着虚无主义的戏剧性便一直持续着,将所有生命淹没,直到最后一个人子被着白色杀死,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余庆用来扎头发的红绳缓缓脱落,他黑红的长发随风飘荡。
“余庆……”
“不要绝望……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哪里也不去,我会和你面对这一切的,所以不要绝望好吗?”
至少现在两人还活着。
长风呼啸而过,带起无数雪花冰晶,两人在
“嗯……谢谢你,白鹭庭。”
两人就这样一同沉默在了这已经没有意义的世界里,桐祈再也没有醒来,一切都成为了两人相互陪伴的默剧。
直到宇宙被那纯白填满。
——『高塔』结局已达成。——
………………………………
另一种可能:
两人回来的时间大大减小,提前一个下午便回到了地球。
余庆的共振发现了在地底冰层下的两处微软的生命波动。
两人很快就突破冰层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姬座尧消失前建好了的地下堡垒,可这里却只有两个生命。
其他的都是已经冻僵的尸体……
两人剥开层层叠叠的防御系统,终于看到了这最后的启士。
在黑暗的房间里,红色的回路透过干瘪的肉体紧贴在墙面上,不断的发出宛如心脏般跳动的震频。
红光不断闪烁,映照着房间里抱团取暖的智子们,他们的生命早已消散在了这无尽的寒冰中,可那些红色的回路还是病态般的保护着他们的尸体。
那房间的主人跪坐在这些尸体中间,无数红色回路从他的背后生长而出,那些都是他的血肉筋脉所成,他想通过自己处理器的体温为这些人取暖,可……
他如同一个被审判的罪人般低垂着脑袋,听到了余庆两人的声音,他才稍微抬起头来,露出了那满是绝望的双眼。
“余庆……白鹭庭……你们回来了……”
“姬泣……”两人立刻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他的身体十分的糟糕,全身上下只有心脏还在跳动,就连虚空计算机的子机都已经临近死机,只靠一口气撑着……
“我……我只救下了他们……他们中只有一个还活着……”那个优雅的启士如今也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通过燃烧自己的一切来保证存活,一直等到了现在。
红色的回路将一位裹着棉布的人托举到了余庆的面前……
那白色的长发是多么的熟悉……
余庆将桐祈交给白鹭庭,自己抱起那娇小的躯体,他双手颤抖着,拉开了棉布……
那和自己简直如出一辙的眼睛此刻久闭不醒,身躯如同冰块般寒冷,但心脏却在实打实的跳动着。
一滴一滴眼泪不断的落在她的脸上,当所有人都消失了,就只剩她还活着……
只剩她还活着……
只有她还活着了吗?
“谢谢……谢谢你……”
“那就……带着她活下去吧……”姬泣呢喃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你……”面对这个使得自己家离子散的人,白鹭庭对他的感情很是复杂,可他确确实实是个好人,并做了善行。
“请让我去死吧……我……犯下了何其多的过错……也该偿还了……”
“…………”
如果此时犹豫了,那才是对他的侮辱吧。
两人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最后一次看了这个男人的面孔。
“白鹭庭……”
姬泣沉重的语气回荡着,叫住了最后的两人。
“你的家人……我很抱歉……”
“……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原谅你了。”无人不知这句话的沉重,听到此话的姬泣却笑了……
而当两人走远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可笑的自嘲。
“骗人的吧……”
自己所犯的错误,是不配被原谅的,他打从心里知道。
他终于也能迎接自己的审判日了。
原来是今天啊……
那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等待的日子。
他放松了奔流般叠加的算力。
凭空而来的虚白将那红色吞没,那些回路一点点的变成了白色的粉末,亦如死灰消散那样……
那些虚白开始入侵他的灵魂,直至将其完全吞噬……
“呵……未时雨……终于下了……”
在最后,他的嘴角勾起一道自嘲的笑容。
可在最后,或许是因为虚空计算机的特性,亦或是诺亚曾经游历过无数个世界导致的因果积累,他并未完全失去意识。
被变成虚白的迷惘之中,他看到了那链接着无数世界线的白线……其中有一根白线链接在了这个世界上的某人身上,他看不清……
那些白线在一个世界线上撕裂一个点,然后从那个点开始将一切都单质化或是归零。
而那些线就是凭空产生的。
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在。
这一切,都是『树』的意志。
在这一切白线中,有一个不会被他们所影响的变数……
那是一个名叫白的小女孩。
………………………………
在离开地下设施后,两人正为接下来的事情而发愁时,一道声音便回荡在了他们的脑袋里。
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怒号:
“保护好白!她是最后的变数!这一切灾难都是『树』的意志,祂想要归零整个世界!重新开始一切!”
而在两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不清身影的存在。
他发出傲慢的声音:
“真是无聊的男人不是吗?这么早就揭示谜底……”
他突然张开双臂,高呼道:
“好了!主教,零点,我是至高存在的概念代表——塔可昆落尔!”
“把白给我,我可以让你们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那看不清身影的塔可昆落尔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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