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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的最大长处是聪慧和才学渊博,虽不是科举出身,却有着迥异于一般秀才的心思。 洪武末年他从山东到辽阳,只在营州后屯卫谋了个七品经历的差事,这与他要做一代君王 左辅右弼的愿望相去甚远。燕王靖难,拿下辽阳,他看准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众 人首鼠两端、尚在犹豫观望的时候,他毅然投向燕王的麾下,以他文人博古通今的头脑和武将勇毅刚烈的胆魄在向前线的转饷中脱颖而出,数次击败截粮的南军,每有擢升,到永乐初年就已做到了都察院的右都御史。当时,左都御史陈瑛尖刻,而吴中宽和,委蛇之间, 救下了不少人,赢得了一定口碑。此后,在刑部任职,职务填委,规划井然。
吴中卓越的才气和他外表的大大咧咧便将他贪婪和好色的一面掩盖了不少。都察院和刑部都是吃人犯,但凡这些龌龊之事他从不经手,而是由部里不大不小的郎中或员外郎去办,一旦败露,也是郎中们去顶罪。因为隐藏得好,虽说家里金山、银山,外表看来倒还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官员,只有十分亲近的人才能亲自将宝钞、银子和美人送到他身边并见 上一面。今天的来人因是他家族内的长兄吴庸,平时又有来往,所以能找到这里。
“大司寇见笑了,咱武城一个小地方,哪有这等美人,我是到南京公干,才物色到的。” “那就更难为家兄了,有何事需要小弟效力尽管说话。”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吴庸故意轻描淡写,挪挪瘦瘦的身子,“托大人的福,你贤侄进了国子监,做了太学生,三年下来可有长进了,《诗》《书》《论语》一套一套的, 说得我这个老儒都应接不暇。如今皇上北迁了,他留在南京怕也是前途渺茫,能不能在你的刑部谋个职?”
吴中哈哈一笑,真觉得这位家兄有些小题大做,休说是太学生,随便个秀才做吏员又有何难?遂说道,“这点小事何须拐这么个大弯,我事多想不起,家兄有封书信就够了。” 吴庸也讪讪一笑:“皇上新迁,听回去的工匠讲,北京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一则我也是想来看看;二则,还有一桩小事。” 吴中马上觉察到,放在第二位的绝不是小事。臣工们给皇上写奏折,排在第二或第三位往往就是最想说的,看来这位家兄也深谙其理,否则,需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也买不起啊,吴中的脸色随着心情阴郁下来。
吴庸扫了吴中一眼,似是没有注意到大官人的微妙变化,轻舒一口气,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县上赵老三你也听说过,家大业大,养个独子赵虎却不成气候,文不学,武不就,前日喝了酒在街上闲逛,见一户娶亲的过来,硬是钻进花轿和新娘子亲热,新郎血气方刚,二人厮打起来,却被赵虎一脚踢了命门,呻吟之际,仆役上来一顿乱棍打死了。那新娘被他抢回家中,瞧个冷子竟上吊身亡。一时冲动两条人命,如今赵虎就押在高唐州衙大牢里。赵老三就这么一个儿子,哭的死去活来,托我来找司寇大人,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保他儿子一条命。”
“两条人命还是小事?家兄的心界可是够大的。”吴中显然对吴庸几十年官场小吏的油滑不满,家礼相见,却要拐弯抹角,在言语上动心思。所以,他说话也就不再客气,实际上,吴庸一说出赵老三,他就知道自己被夹在当中了,前赶后措,竟处在了两难的境地。
这案子是去年年底的事,下属郎中早已将案情报与他了,山东臬司的意思是判流刑, 他第一眼就看出了案情的模棱之处。赵虎为始作俑者,身系两命,而又纵容喽啰打死人, 判他死刑并不为过;但话又说回来,新郎被仆役打死,新娘上吊身亡,他又不是直接致人死者。又因事出在他的家乡武城县,便暂且放下了。
没过几天,鸿胪寺卿任添年便在上朝时说了这件事。那新郎是他夫人的娘家侄子,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请吴大人一定为死者伸冤,言毕,即袖中将一方金子递到吴中的袖里, 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大庭广众的,谁也不敢出声,丢在地上更不好收场,只在暗里较手劲,最终还是接了。
吴中也在虑着,毕竟鸿胪寺是掌朝会、大典、外官觐见引奏的,尤其是纠仪一项,那么大朝见场合,若纠你仪礼不周,丢面子不说,惹怒皇上,连乌沙都不保了。所以,应了任添年的人情,对一个两可的命案,他准备在秋审前发回山东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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