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别把我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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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月望着他，不由怔住，在她的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温荇之哭呢。

她伸手擦掉他的眼泪，露出一个微笑。

这回是真的笑，跃进眼底的笑。

她说:“温荇之，你该为我高兴的，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能这样平静的讲完它。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执着于不堪的遭遇，更没有把过去的沉重放在心上，我现在呀，只觉得浑身好轻松呢！”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听众，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放纵的机会，谢谢你让我把这些全都说出来了，也谢谢你为我流的眼泪。”

她还想继续说什么，温荇之却不敢听了，他忙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拥进怀里。

是一个珍之重之的拥抱。

她想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她的眼睛早就已经告诉他了。

甚至从他踏入这里，从她要他做听众时起，他就明白了她要说的话——

温荇之，我感受到了你的爱，可是对不起，我无以为报，只能送你一场极致的绚烂。

今夜，在山里看一场烟火，是你同我。

她要拿这样一个有红酒有故事有烟花的夜晚，来——拒绝他。

这样的夜本该是浪漫的，可到了他这里竟是这般剐人肺腑，痛无可痛。

他拥着她，哑声哽咽:“舒明月，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没你想的那么理智，那么坚强，别这样决绝的跟我告别，别如此狠心拒绝我，好不好？好不好？”

舒明月沉默，片刻后伸手抚拍起他的后背，轻轻叹息:“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并没有因那些经历选择逃避，而是不由自主变成了一个自私的人，我没办法把一颗心完全托付给一个男人，我也从未想过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

“舒妈一直劝我试试，我试了，可惜没有成功，我还是做不到全身心投入于一人，投入于一段感情，尤其是身体，排斥的厉害。”

“阿琛走之前跟我说，也许我自己都没察觉，其实我内心深处在害怕。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许我潜意识里就是在排斥与人的亲密之举，我在害怕，有些东西会轮回。比如，我父母之间的那种感情，会在我身上出现，毕竟，我亲眼见证了他们从彼此相爱到争吵不休，再到互相折磨，耗尽对彼此的最后一丝爱意。”

“正是因为亲眼所见，所以，我不会把自己的一生耗在这件事上。我十五岁时就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会把自己放在首位去爱，不会让自己再受任何委屈，尤其是，男人给的委屈。”

“到现在，有些事情有些人却出乎了我的意料，有些男人没有给过我委屈，却想给我，我还不起的情谊。比如你，我发现你对我真的上心了，我真实的感受到了你想给我的爱有多深、有多浓。温荇之，即便我再自私，也不想玩弄你真挚的感情，所以我选择坦诚相告，告知你我的过往，告知你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可以说我很残忍，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给不了你一生一世的诺言，给不了你想要的结果，如果你还是不放手，那苦的也只能是你自己。”

温荇之听到这里忽而笑了，即便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他还是笑了。

他笑着对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结果？”

“舒明月，我不要一生一世，我只要你，别把我踢开。”

半空烟花未停，黑夜却渐渐趋向光明。

有些故事，留在了昨夜。

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