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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如激情的火焰,盛放之后转瞬熄灭,幽寂的夜晚连呼吸声都如此刺鼻,灼烧着近在咫尺的心跳。青色头发的少女独自睡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会回想起关于自己生命的一切谜团,那些她尝试记忆却永远无法理解的情感,似乎都伴随着这一刻宁静的夜色潮涌而来,发出遥远的悲鸣。
她有时想起自己在苹果园中度过的漫长岁月,孤独像尘埃般将树叶浸染,熟透的果实表皮下隐约可见血管似的脉络,仿佛喻示着生命的坎坷历程。那时她尚未察觉到自己与尘世之间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尝试融入人群,却被他们遗弃,背负着魔女的罪名,从此永远遗忘了回家的道路。
没有人记得她曾经来过,就像没有人记得她何时离去,人类的村庄在日复一日的单调劳作中蹉跎前进,少女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岁月的流逝。长长的树枝在角落里结满蛛网,白色石块下的小虫尸体埋葬了厚厚一层,一片阴森落寞的苹果树在已知与可知之外的世界中生长,无论人类的脚步如何扩大,那些砖瓦房屋如何延伸,它总是停留在尘世的边缘,仿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无形之中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致认定文明与思念应当在这里停下脚步。
而有时则想起那位年长睿智的摩律亚老巫师,但关于他的最深刻的印象既不是他在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就断定“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孩子”,也不是他用糅杂了遗憾和庆幸这两种复杂情感的苍老语调对自己说“你早来了一百年,但这就是预言,所以并不出乎意料”,而是忽然意识到那个时候他早就该死去了,只是放心不下人间一个离群而迷茫的灵魂,为此又多活了十个复生节,以此惩罚自己在过去二百五十一年的人生中给出的一百七十七次预言,那些预言都很准确,可因为缺失了少女的影子,所以无不是失败品。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用自己的血液为牧羊少女受洗,引领她走出一个迷离虚幻的梦境,重回人世。他曾经教导她如何用水晶球占卜、通过星辰的移动预见命运、以及在梦中看见无数个迷失的未来,确信这些知识足以帮助这个孩子完成生命中最宏伟的一项事业,却忘记了有时候人不是为了使命而活在这世界上的,那些他所忽略的情感最终以比预言更加汹涌的姿态袭击了少女,以至于她第一次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时,竟感到无所适从,犹如坠入一个名为往昔的精致陷阱之中,直到此时才发现世界有多么陌生。
毫无意外的,她总是忍不住想起林格,想起自己在塞丁山狂欢节时穿越尘世间的人潮与他相遇,想起他起先冷漠与警惕,后来却只剩下温暖笑意的眼眸,还有一个从来没有刻意提及、却总是如隔靴搔痒般让她辗转难眠的约定。她忽然焦虑起来,就像缝衣服时不经意被针刺了一下指尖,那痛楚不是为了折磨你,而是为了在每一个时刻提醒你曾经受过的伤。
在一段永无止境的重复的时光中,牧羊少女本以为自己早已走入那个年轻人的内心,带走了他所有的泪水与不安,没想到多年以后一个基于善意的拥抱又让她回到从前,生起同样悲伤的心情,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于是所有曾因获得情感而被迫远离的苦难都卷土重来,发誓要让少女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代价。枝头上的蛛网会腐烂,白色石块下的虫尸会融化,她却在床上反复煎熬,心中仍想着那个年轻人故作无事的微笑。
然而这样的情感表达越是激烈,内心蠢动的阴影谜团就越是不安。她无时不刻在想着林格,想他从身后抱住自己的腰,用下巴轻轻摩挲自己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看不清那个人脸上的表情;想他单薄的身影坐在飘洒小小花朵的树下,抬头向自己露出微笑,却难以说清那个微笑究竟有几分是来自临摹;她担忧年轻人此时会像自己一样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却忽然发现自己已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林格在她的记忆中逐渐变成空白,他不曾存在,他无处不在;他是真实的,他是虚构的;他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是一种抽象的概念……
少女不断回想关于他的一切,面孔、性格与灵魂,然而所有细节都无法拼凑出她对他最深刻的印象,仿佛那原本就是不存在的。越是理解,就越是难以理解,她被这种违背常理的现象折磨得快要发疯,直到时间在无穷尽的思念和等待中徒然流逝,窗外的月亮向她投来悲悯的注视时,才终于冷静下来。
“没关系。”她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至少我现在可以真正理解他了。”
这个念头诞生的一瞬间,圣夏莉雅忽然感到孤独,产生一种自无底的深渊之中爬出来的空虚感,如枯死的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着她的那颗脆弱的心脏。少女从床上爬起,将幼小的伙伴从睡梦中惊醒,这只有着白色柔软毛发的小小生灵向来单纯和懵懂,此刻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主人心中汹涌的情感,仿佛它生来就拥有一种潜能,无师自通地理解了人类的一切。当它的眼中浮现出犹豫和迷惘,仿佛无法肯定这种情感将为自己的主人带来何种变化与何等悲喜的时候,少女缓缓俯身,抚摸了一下它的毛发。
“不要担心。”她说道:“一定没有问题的。“
这句话让小羊一阵恍惚,在它那单纯得无法记住太多事情,甚至始终记不住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岁月的脑袋中,唯独对这句话印象深刻。因为许久以前,当边境村庄的村民们向森林寻觅数日,却始终没有寻见那座苹果园的踪迹时,曾以一种不假思索的恶意,向眼前这位美丽的少女冠以“巧骗者”与“魔女”的恶名。但后者不曾反驳,只是用十颗苹果从唯一信任她的那位村民手中买下了一只初生的羊羔。她怀抱这只羊羔,踏上无人知晓的归路,在那条至今已被枯叶和兽迹淹没的林间小路上,她不断重复这句话,仿佛重复着人类自见识到魔法以来最神秘而最强大的一个咒语,而幼小的羊羔虽对人世间的一切皆懵懂无知,却已意识到她并不是在安慰任何人,而是在安慰自己。
生命的历程充满坎坷,唯有最坚定者才能涉过泥沼,窥见顽强心志下的一缕微光。可言语容易安慰,信心却总在消解,那些不断重复的话语,本质上不是出于安心,而是更深的空虚感。正因为清楚这一点,小羊才难以放心,更不愿让自己的主人独自面对。但它毕竟无力阻止,因为一切总是来得太快,而结束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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