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纸幡摇曳处，爷爷的最后归程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八点半，祭祀的饭菜就做成了。这时，负责主持的人大声喊道：“钱粮房、外账房、烧火、洗碗、做饭、帮厨、接礼、男女看客各位相公，孝子磕头干了。”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带着一丝沙哑与哀伤，那声音像是被悲伤浸泡过，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众相公回应道：“免礼。”声音整齐却又透着无力，仿佛是被抽去了力量的呼喊。随后又听到：“相公伙计们，给灵堂端饭晨祭。”于是相公们便端着几碗饭，步伐庄重地向灵堂走去。他们的脚步沉稳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与爷爷的最后距离，那脚步声“咚咚”作响，像是沉重的心跳。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敬重与哀伤，那哀伤在他们眼中弥漫，仿佛是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先是娘家，接着是自己家、闺女、侄儿、外甥等亲戚邻人先后在灵堂前跪拜哭祭。大娘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那双手粗糙而布满老茧，此刻微微颤抖着。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那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向爷爷诉说着什么，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思念与不舍。表哥跪在地上，身体随着哭声剧烈颤抖，双手用力地捶打着地面，那地面被他捶打得尘土飞扬，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砰砰”的声音像是他内心悲痛的宣泄。外甥女则默默流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浸湿了一片尘土，那尘土被泪水浸湿后，变得泥泞不堪，仿佛是她此刻破碎的心。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沉浸在悲痛之中，像是一朵在风雨中颤抖的小花。

完毕后，大家开始吃早饭，可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味同嚼蜡，心中满是哀伤。饭菜在口中咀嚼，却品不出任何滋味，只有无尽的苦涩在心头蔓延。有的人只是机械地把饭菜往嘴里送，那饭菜在口中如同嚼着木屑，难以下咽；有的人则放下碗筷，默默地流泪，那泪水滴落在餐桌上，像是无声的控诉。

半个时辰后，在办家的指挥下，送葬仪式正式开始。孝子们拄着糊有白纸条的柳木棍，在院门外跪候棺木。他们的膝盖跪在冰冷的土地上，那土地的寒意透过膝盖，直侵入骨髓，却比不上心中的寒意。大伯背着幡，那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爷爷的灵魂在飘荡，那幡上的白纸条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像是爷爷的呼喊。他的眼神空洞，面如死灰，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像是一棵在狂风中即将折断的枯树。舅家两边胳膊搀着他，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那脚步拖沓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缓缓走到外脉场上，相公们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棺木捆绑扎好。老李家的祖坟就在场下的新坟地，送葬队伍缓缓前行，有人在后面拉，双手紧紧地拽着绳索，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蚯蚓，脸上写满了吃力，那汗水从额头滚落，滴在地上，瞬间消失不见。有人在前边护，眼睛紧紧地盯着棺木，生怕出现一丝差错，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悲痛，那眼神像是在守护着最后的珍宝。孝子们在后边哭喊着送爷爷，那哭声真的是哭天喊地，感天动地。他们的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火灼烧着，每一声呼喊都带着无尽的悲痛，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一首悲伤的挽歌。有的人哭得瘫倒在地，被旁人搀扶着继续前行，那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没有了骨头；有的人则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似乎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痛苦，那捶打声“砰砰”作响，让人听了心碎。

一路上，尘土飞扬，仿佛也在为爷爷的离去而哀伤。那扬起的尘土，如同众人心中无法消散的阴霾，笼罩着整个送葬队伍。那尘土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味道。不到两个时辰，棺木在相工和亲戚邻人的帮助下，就抬到了新坟地。棺木一落地，全体人员的哭声就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了喉咙，那哭声的戛然而止，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寂。大家把孝布都从头上取下来，在自己的手里叠成方块在手里打着，九九八十一下，这是对逝者的最后告别，也是对生者的一种慰藉，寓意着逝者入土为安，生者走上新路。每一下拍打，都像是在与过去告别，心中的悲痛也随着这有节奏的拍打，渐渐沉淀，那拍打声“啪啪”作响，像是在为爷爷的离去奏响最后的乐章。

只见大伯下到坟坑的内小窑门口，他的动作缓慢而庄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岁月的记忆上。先是上香，他从兜里掏出香，那双手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将其点燃，那袅袅升起的香烟，仿佛是他对爷爷的思念在缓缓升腾，带着无尽的牵挂与不舍，那香烟在空气中缭绕，像是爷爷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的眼神专注而哀伤，紧紧盯着手中的香，仿佛要把对爷爷的思念都融入其中，那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眷恋，让人看了心碎。接着祈祷，他闭上眼睛，嘴唇微微颤动，心中默默诉说着对爷爷的不舍与祝福，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此刻都随着这无声的祈祷，飘向远方，那嘴唇的颤动，像是在与爷爷进行最后的对话。他的脸上满是虔诚，额头的皱纹似乎也在诉说着对爷爷的眷恋，那皱纹里藏着无数与爷爷相处的回忆。随后点上长明灯，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暗的坟坑中摇曳，仿佛是爷爷在另一个世界的指引，照亮他前行的路，那灯光闪烁不定，像是爷爷的生命在世间最后的挣扎。大伯做完这一切后，缓缓上来，背靠着坟坑，用铁钎向坟坑撂上铁钎土，这一动作象征着诀别和祝福。他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看着那渐渐被土掩埋的坟坑，仿佛在与爷爷做最后的告别，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坟坑旁的土地上，像是他对爷爷最后的思念。

相公们和亲戚两人七手八脚，不到半个时辰，就填满堆砌成土坟，砌上拱板石，在坟的四周插上柳木棍，在坟上插上幡，再对土坟进行砌整，在坟的四周撒上柴火灰确权，最后儿孙辈依次磕头拜别。至此，爷爷的丧事就办完了。

葬礼结束了，可那份悲痛却永远留在了家人的心中。望着那座新坟，大家知道，爷爷虽然离开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将永远活在大家的记忆里。微风吹过，坟头的幡轻轻飘动，仿佛爷爷在另一个世界向他们招手，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