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除夕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妍仔，峰仔，快点起床啦。”

颜金新煮好了面，叫他们俩起床，吃早饭，然后三个人一同去扫墓。

陈毓和段玉不去，他们可以晚点起，但是饭还是要吃，所以先把两个主力，叫了起来，再去喊陈毓。

每年春节的前一天都会去扫墓，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具体什么原因，颜心妍也没有问，只知道，每次坐上颜金新的小轿车，很开心兜风，虽然爬山很累。

吃完饭后，颜金新把今天要去扫墓的物品准备好了，三个人上车了，陈毓端着碗，站在门口对颜金新“慢点，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他发起车子，把头探出窗外“好。”

等车子渐渐在陈毓眼里远去，她才进门。

“爸爸，我们第一个先去哪？。”

颜心妍每次都会问他先去哪，等会好知道，去了这么多次也只记住了，哪个地方有，人是一个也没有记住。

颜金新想了想手打着方向盘“先去你老爷那里。”

“哪个老爷啊。”

“哪个啊，你说位置。”

颜心妍对他口中的老爷，老奶奶没得一点概念，坟都长一个样，只有墓碑不一样，她也记不住哪个到底是哪个。

只记得，自己亲爷爷的最好记，山特别高，要爬一段路程才能到。

“就你叔叔的爷爷奶奶那里。”

他这么一说颜心妍知道了“奥。”

开车还是很快的，20分钟就到了，因为这一路可全是蜿蜒曲折、盘绕迂回的道路。

而且路况狭窄得很，会车时都需要格外小心谨慎，颜金新能够在这样的路况下用这么短的时间到达，已经算是相当迅速了。

颜心妍想起自己还没有记事的时候。

那时，颜金新前些年的生意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家里自然也就没钱买小汽车。

每一次出门，他们只能依靠那辆摩托车代步。

其中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竟然是泥泞不堪的泥巴路，每当她坐在后座上，感觉就像是在乘坐一辆疯狂的碰碰车一般，颠簸摇晃不止。

尤其是碰到前几天刚刚下过雨的情况，那道路更是湿滑难行，摩托车根本无法通过。只能选择徒步前行，要么颜金新提前和他的好朋友联系，顺道捎带一程。

颜金新打开后备箱，拿出要用的东西，颜子峰力气小只让他提零食，颜心妍提香什么的，颜金新力气大则拿最重的鞭炮还有些利器工具，三人分工明确。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9点，看我们几点会弄完。”

到了第一个地方，坟头的草已经全部倒下来了。

颜心妍问颜金新“爸爸，叔叔他们是不是已经来过了？”

“应该是咯，这些杂草都被砍完了。”

他们三个有人拿贡品，有人烧纸，还有的负责观望，这个人就是颜子峰。

他这些活干什么颜金新他们俩都不放心，别一不小心点火烧山，只好等他们俩弄完后先让颜子峰祭拜一下，最后放一个鞭炮，他最喜欢。

前几年都出现了好几次火烧山的现象，每次只要有这些日子，村的领导开着小车子拿着喇叭在街上放，所以现在有的人都不会买鞭炮和纸了，就拿点贡品祭拜一下。

但颜心妍他们这里是一个小地方，管的不是很严，所以还是会有的，只要最后走的时候仔细检查有没有明火这些。

第一个地方弄完了，要走好一会路，才能去第二个，今天又是大晴天，三个人有点热了，都开始剐自己的衣服了，颜心妍的被晒得通红，跟蛇果一样红，像在高原一样。

颜子峰走在最后，颜心妍看着他没力气了回头“快点啊，颜子峰等下把你丢在这里。”

他听到自己要留在这个深山里，有点害怕，向前跑了几步，就泄了下来。

颜心妍对着颜金新的方向大喊“爸爸，等等我们。”

山里有回音，颜金新听到了颜心妍的呼唤，停下脚步，往回头看，看见他们俩和自己有些距离，放下手上的东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等着他们。

颜心妍等了颜子峰几分钟，俩人终于汇合了，看着颜子峰气喘吁吁，额头全是汗，系在腰间的衣服已经垮到了屁股边沿了“把衣服给我拿着。”

她伸过手，颜子峰还穿着，鼻涕快流到了嘴边，解开衣服朝她剃过去。

接过衣服后，颜心妍从口袋里拿纸给他，颜子峰用袖口的衣服直接擦了。

颜心妍炸毛了，手悬在空中，嘴里不停地发出“啊~啊~”的尖叫声。

声音穿透力极强，就连离她很远的颜金新都听到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怎么了？”

颜心妍烦躁的回应“你儿子又把鼻涕擦衣服上了。”

颜金新一听到原来是这么个事儿，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这算哪门子大事儿啊，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颜子峰那小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不管叮嘱多少遍也改不掉这个坏毛病。

接着，颜心妍皱起眉头，冲着颜子峰喊“颜子峰，我怎么跟你说的，要用纸擦，用纸擦！”

她一脸嫌弃地拎起颜子峰的袖子，伸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看你的袖子，脏成什么样儿了！”

颜子峰知道自己又把颜心妍惹怒了，他知道颜心妍说过他很多次，但是每次到了弦上忍不住就那样做了。

此刻，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颜心妍，像是在祈求原谅一般。

颜心妍看到他这幅模样，真是又气又无奈，彻底无语了。

不一会颜子峰袖口的鼻涕被太阳晒得干巴了点。

刚好旁边有小溪水，只好自己拿纸蘸点水，给他洗了，边擦边嫌弃的语气骂他。

而颜子峰呢，则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姐姐摆布。

他姐姐的唠叨就如同和尚念经一般，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往心里去。

等颜心妍洗好后，和颜金新汇合。

·······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颜心妍爷爷那里，要去另一座山，他们已经不想走路了，颜金新也是，开了一分钟车。

花了半个小时爬到了目的地，三个人已经爬的虚脱了。

颜心妍和颜子峰瘫坐在地上，嘴巴干的很，俩人坐在那里喝早上带的牛奶还有零食。

颜金新看见坟头有杂草，先拿出一根烟点上，洗了一口，他喜欢抽烟，特别是干活的时候，再去拿镰刀除去杂草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引火。

虽然坟已经用水泥铺好，但总有些顽强的杂草，夹缝中生存。

休息了会，补充了点能量开始干活，已经到了吃中午的饭的时间了，再不抓紧点，就会饿扁的。

颜金新锄完杂草也满头大汗，插着腰，颜心妍给他拿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

他只接了水，因为颜金新不喜欢吃零食这些，除非很饿。

颜心妍把该做的活都做完了，只等颜子峰放鞭炮后，这一年的扫墓就结束了，打道回家。

颜金新把一瓶水都喝完了，拿出三根烟。

颜心妍和颜子峰看着他“爸，你又抽烟，还抽三根？”

“没有。”

他每一个烟都吸了一口，把烟给吸燃“给你爷爷点的。”

听到他一本正经说给爷爷点的，有点好笑，俩人都没说什么了。

看到他把烟插在那里更好笑了，他走到“爸爸，你保佑······。”

颜心妍认真的聆听他的话，好像过生日许愿一样，但他每年说的话都会实现。

颜金新就每年给他喝好多酒，还有烧很多纸钱，保佑他。

弄完后，颜金新走了几步看了下没什么情况，终于可以下山了。

“爸爸，我脚下全是泥。”颜子峰停下来对颜金新说。

他往后看了一眼“等下去前面那个奶奶家洗一下。”

到了奶奶家，家中的奶奶听到了有声音，闻声出来“嗷呦，是你啊，金新，我以为是谁。”

“嗯，是我，婶子。”颜金新笑着回叫他们俩“快，叫奶奶。”

颜心妍和颜子峰像两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乖巧地“奶奶。”

婶子的眼睛弯成镰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轻声“欸，仔。”

注：我们那里要是晚辈称呼长辈，长辈基本上都会称晚辈“仔”亲切一点。

点点头对着颜金新又说“两个小孩真听话，长得也标致。”

颜金新微笑着“读书又不会。”

“咦，哪里，听话又会读书。”说完还笑着看着颜心妍他们俩。

婶子又亲切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颜金新多多脚上的泥，洗了一把脸“回来有一个多礼拜了。”

“奥，要的三。”

婶子热情的招呼他们“进来吃中饭了，都中午了。”

“不了，婶子，下次在来，陈毓已经做好饭了，刚才打电话催我了。”

颜心妍和颜子峰互相看了一眼。

颜子峰压低声音问：“姐姐，妈妈什么时候打电话了，我怎么没有听到呢。”

“嘘。”

颜心妍赶忙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

他懂了大人们之间的客套话，也是谎话。

婶子上前拉着颜金新的手臂“诶，这说的什么话，快来三。”

颜金新和婶子在那里扯，推搡，见颜金新迟迟不愿意，颜心妍他们两个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婶子也只好不在留他们吃饭了。

“那你们下次来，早点回去了。”

“好，婶子，下次来。”

颜金新喊颜心妍他们快速坐上车，安全带，点火，一步都不带犹豫的。

眼看着汽车即将驶离，婶子赶忙跑到车前，扯着嗓子大声喊：“慢点啊，金新。”

村里的一辈都爱这么大声喊，喊了一辈子，所以有时候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只要情绪稍微激动点，别人就会以为他想吵架。

颜金新耳膜都感觉快震破了，但依然从车窗探出头来回她“奥，知道嘞，您快进屋去吧。”

婶子微笑着点点头“诶，好。”

坐在一旁的颜心妍则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朝着站在门口的奶奶挥挥手“奶奶再见。”

婶子满脸慈爱地看着她，同样挥着手回应：“诶，再见。”

颜子峰也开口向婶子道别。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车子缓缓开动起来，渐行渐远。

颜子峰眨巴着他那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爸爸，妈妈给你打电话啦？”

知道颜子峰问的话，颜金新一脸轻松地回答“没有，那是刚才亲戚之间客套一下，懂了吧。”

听到这话，颜子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噢。”

到了家，就看见陈毓在门口坐着刷手机，看见自己家的车子到了门前，起身。

颜心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从车上走下来，有气无力地“妈妈，我们回来了。”

随后，颜子峰也跟着下了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同样对陈毓喊道：“妈妈，我们回来了。”

能看出来，他们两的疲惫。

他们两个真的是累了，刚坐在车里还睡了一觉。

陈毓看着他们摸摸他俩的头，皱起眉头对颜金新抱怨着“才回来，都什么点，饭都吃完了，你没饭吃了。”

颜金新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叫“蛤？饭都没吃了，我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