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羞说房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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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心中恍然，自己怎忘记这一茬，只是涉及姑娘家的香味，这话题不宜多聊。</p>

他便住口不说，两人一时变得沉默，气氛微微尴尬暧昧。</p>

夜风之中裙裾摆动，衣袂轻扬，那股奇异醉人的芬芳，似乎一直萦绕身旁，弥久不散。</p>

……</p>

贾琮告别薛姨妈母女，过了两府游廊通道，又将迎春送回院子，才独自返回自己院落。</p>

轻轻推开院门，四下静悄悄一片，两边厢房还有灯亮着，想来院里丫头都已歇息，也还有人未入睡。</p>

贾琮放轻脚步进了正屋，里头灯火摇曳明亮，见英莲穿一身粉色软绸小衣，正倚靠妆台上打盹。</p>

柔和烛光将小脸照得粉嫩生光，长长睫毛在灯光下描出一抹阴影，眉心的胭脂痣殷红夺目，灿然生姿。 院里人口愈发多，每日那个丫头值夜，贾琮一向懒得去记，他上前捏了下那柔嫩滑腻的耳垂。</p>

英莲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笑道：“三爷可回来了，晚上龄官下了厨，做了三爷喜欢的菜。</p>

我们本来等你回来吃饭，天黑小丫头才来传话，说三爷和二姑娘在姨太太那里用饭。</p>

我们几个只好自己胡乱吃了，又闲坐好一会儿，见你还没回来，也就各自散了。”</p>

英莲说着话，伸手掩嘴打了哈欠，一副睡意倦怠模样。</p>

贾琮笑道：“就困成这样，到榻上睡觉去。”</p>

英莲听他说榻上睡觉，俏脸一阵发烫，想起昨日在他窗口，自己和晴雯闲扯侍寝的话头。</p>

不仅被三爷听到，还被他一句叫破，当真羞死人……</p>

贾琮见自己随意一句话，英莲小脸像被点了火，立时通红一片，羞答答的很是可爱。</p>

他心中微微一动，脑中浮现昨夜窗下一幕，想来是睡觉二字招惹的，心中有些好笑。</p>

……</p>

英莲偷偷看了贾琮一样，见他神色如常，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来三爷随口说的，倒是自己多心。</p>

突然又有些患得患失，想着昨晚自己说的那话，侍寝就是相好，三爷可听的真真的。</p>

今日再见了自己，竟一点都不在意，必定当我是个丫头片子，不像芷芍和平儿姐姐那种模样。</p>

她想到这些未免气馁，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有些不服气，自己除年龄小些，哪里比她们差了……</p>

贾琮问道：“英莲，有备醒酒汤吗，在姨妈那里吃了几杯酒，醒醒酒再睡更安稳。”</p>

英莲掐掉胡思乱想，忙不迭回道：“有的，有的，五儿姐姐知你在姨太太家用饭，必定是要吃酒的。</p>

已事先做了醒酒汤，放在外间炉子上温着，等三爷回来服侍你喝，我这就去取来。”</p>

贾琮见她汲着拖鞋，身子灵巧的出了里屋，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p>

等到贾琮喝过热汤，她又服侍贾琮净口洗脸，又帮他除去外裳，换上就寝内衣。</p>

贾琮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道：“英莲，你无缘无故害什么羞，看你小脸红彤彤的。”</p>

她拿手捂了下脸蛋，发现确有些发烫，心虚说道：“三爷胡说，我哪里害羞了。”</p>

贾琮笑道：“你每日在书房抱着书本子不放，看书自然是好的，可那里的书我也都看过。</p>

却不知那本写着侍寝就是相好，明天你也拿来给我瞧瞧，我也长长见识。”</p>

英莲脸上大羞：“三爷好坏，我就知道你一直憋在那里，就等着取笑我。”</p>

房间里火光摇晃，人影跑动，夹杂着贾琮的笑声，还有英莲追逐不依的娇嗔……</p>

……</p>

次日清晨，天未大亮，五儿按往日时辰，端铜盆热水过来，见房中烛火未亮。</p>

她想起今日贾琮旬五休沐之期，他大概要贪睡晚起一些。</p>

过了几刻钟再来，房里已亮起灯火，五儿才敲门进去。</p>

见英莲正服侍贾琮穿衣，一张俏脸红扑扑，颇为娇艳，似含羞意。</p>

五儿心中有些奇怪，不知这小丫头有何玄虚，不过英莲日常跟进跟出最多，贾琮对她本就亲密些。</p>

想来是早间两人房中有些笑闹，五儿也不会去多问，两人服侍过贾琮梳洗，便去了堂屋早餐。</p>

众人团团围了吃早点，平儿和五儿说起西府琐事。</p>

因入秋之后，市面上粮价上涨，前几日西府已囤积几车粮食，这两日会再购买一些，以免入冬后多耗银钱。</p>

最近城西新开一家粮铺，粮铺掌柜因是薛蟠旧交，允他入了一些股份。</p>

薛蟠听说西府购粮，便让家中婆子来和凤姐举荐，西府的粮食皆从那里购入，比起市价还低了一成。</p>

贾琮听了这话也不在意，以王熙凤的精明，五儿和平儿的细腻，钱粮两清之事，并没有什么好说。</p>

薛家是皇商世家，金陵豪门，薛家大房迁居神京，薛家不少生意和银流也随之迁来。</p>

入秋之后粮米日益紧俏，薛家在粮铺上投钱盈利，也是商贾营生的常事。</p>

薛蟠虽有些无法无天，行事纨绔骄横，但比起百事不做，整日内宅扯淡的宝玉，至少还懂些经济营生之道。</p>

……</p>

等到用过早点，绣橘得了迎春吩咐，过来请贾琮和姊妹们一道去西府，入荣庆堂给老太太请安。</p>

贾琮日常入早朝上衙门，做不到晨昏定省，他能给贾母晨起问安，都是休沐之日，一月轮不到几天。</p>

他如今和贾母虽表面和谐，其实两祖孙内里并不亲，这是常年累月而成，并不会因一时一势，就能颠覆改易。</p>

但即便如此，该有的孝道礼数，贾琮还是分毫不缺。</p>

自他进士及法，这功课布置在时候，西府也好耳根清净几日。”</p>

……</p>

荣国府，东路院。</p>

内院堂屋之中，王夫人接过玉钏端上的热茶，微抿了一口，脸上神情难消阴郁。</p>

那日去荣庆堂求见老太太，被碰了软钉子回来，她便知宝玉房里之事，只能不了了之，忍气吞声。</p>

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即便满腔愤恨，但只能无可奈何。</p>

问道：“大早上怎么不见彩霞？”</p>

玉钏说道：“因西府公中今日采买了几大车米粮，今早有几十袋分派到东院，共有十袋精米，二十袋粗米。</p>

足够我们用到入冬，年关之前再分派一次，这个冬天就过去了，彩霞过去指派人手，把米粮存到内院库房。”</p>

王夫人皱眉问道：“好端端的，西府怎采购这么多米粮？”</p>

玉钏说道：“昨日我去西府帮老爷传话，听那府里的人说起，外面米粮一直涨价，年关价格会更高些。</p>

刚巧薛大爷入股一家米粮铺子，能买到上好的米粮，价钱还比市面上公道，所以西府公中才大笔采买。”</p>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气郁。</p>

玉钏说听西府的人说起，自然是听她姐姐金钏说的，不然怎知薛蟠之事。</p>

但这事王夫人也懒得计较，玉钏和金钏毕竟是亲姐妹，玉钏去西府走动，不可能不找姐姐说话。</p>

她生气的是自己妹妹如今胳膊肘外拐，一心一意给西府谋事讨好，不外乎看着琮哥儿的面上。</p>

妹妹多半痴心妄想，觉得女儿宝钗人物出色，又被那小子勾搭玩弄过，竟想着要做东府正头娘子。</p>

她这就是发春秋大梦，东府那小子背着两个爵位，又做了劳什子翰林学士。</p>

他这种热衷仕途，虚伪体面之人，将来必要娶豪门贵女为妻，才会觉得般配，怎看得上薛家这等皇商门第。</p>

宝丫头这种身份只配给他做小，只是那小子房里小老婆还少吗，看薛家将来怎么拉下这个脸。</p>

当初自己给妹妹一家脸面，可惜她们不知珍惜，竟不要脸勾搭那小子，活该将来报应，自己等看笑话便是。</p>

王夫人放下茶碗，说道：“就是几十袋米粮的事情，彩霞做事这等磨蹭，现在还不见回来。</p>

玉钏，我们也去库房瞧瞧，如今西府做事有些毛躁，不知分派的米粮成色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