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惶惶荣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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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惶荣禧堂

伯爵府，贾琮院。</p>

凌晨，贾琮从酣睡中醒来，温暖柔和的被窝里，还弥散着香甜的女儿香，似乎经久不散。</p></p>

腊月至半，年节的味道愈发浓郁，东西两府开始弥漫节庆气息。</p></p>

但这些外在的气氛，并没影响贾琮的作息节奏，除隔三差五去火器工坊，查看后膛枪营造进度。</p></p>

其余时间他都遵循多年的习惯，每晚在书房温书到已时，凌晨刚过卯时，便会起身重新开始一天功课。</p></p>

他能够在科场上二度登科，光彩荣耀，靠的可不是什么后来者的视野和见识。</p></p>

这些东西虽有提纲扼领之功，但绝不能代替一切。</p></p>

他能在科场得意，因为他有柳静庵这样的旷世名师，更因为他和其他有成学子同样，毫不懈怠的日积月累的潜心苦读。</p></p>

每日已时之后，他完成功课回房睡觉，被窝都被那个丫鬟提前睡暖，这是贾家西府老家教带来的习惯。</p></p>

即便当年贾琮在东路院过得磕碜，身边只有芷芍一个丫鬟，每到隆冬之日，被窝也是被芷芍提前睡暖。</p></p>

这是他入主东府，贾政并没有一一自辩回复，大错已昭，还有什么可以自辩的。</p></p>

至于其中一本奏章弹劾贾母治家不严，贾政没有让母亲受过的道理，自然是子承母责，</p></p>

当晚他就奋笔疾书，写了一道言辞恳切的请罪折子，程出来，到时逐步而行就是。</p></p>

芷芍在一边微笑不语，见贾琮和五儿有问有道，彼此说的很是认真，像是先生在点拨学生，莫非三爷真想把五儿当管家娘子来养？</p></p>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见鸳鸯进院子，说老太太请三爷去荣庆堂说事。</p></p>

贾琮听了眉头都皱了，贾母每次叫他去荣庆堂，总没有什么好事，虽没一次能难到自己，但这样连日接着折腾，他也要抓狂的。</p></p>

……</p></p>

荣国府，荣庆堂。</p></p>

堂上只有贾母、贾政、王夫人三人。</p></p>

这几日贾政夫妇搬出荣禧堂，是府上震翻天的大事。</p></p>

府上不知多少奴仆都在背后私语，自老太爷去世之后，二老爷成为袭府之主，入住荣禧堂已十五年，如今竟真要变天了。</p></p>

这几天黛玉、探春迎春等姊妹都多了几分小心，知道老太太心中烦闷难遣，寻常时候都不来打扰贾母。</p></p>

连赵姨娘的看出眼下大事不妙，约束贾环多房里呆着，不要总出去挺尸，万一撞到老太太不自在，必定要吃一段挂落。</p></p>

贾母见这两天林之孝带着家奴，将二房的物件一件件搬出荣禧堂，一脸老脸郁闷得直哆嗦。</p></p>

她有一种强烈的错觉，仿佛眼前的荣国府，不再是她居住了半辈子，一草一木都极其熟悉的荣国府。</p></p>

这座已延续五代子孙的国公府邸，如今在贾母眼里竟然变得有些陌生。</p></p>

而这一切发生的根由，都是自己在东府的那个孙子，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命数。</p></p>

他从一落地就克死了自己生母，如今他的父亲也死于非命，他的亲兄长获罪发配。</p></p>

连一向对他最器重的次子贾政，也因他突然承袭荣国爵，而不得不搬出荣禧堂。</p></p>

贾母又想到当初因暗自谋夺贾琮产业的贾珍、贾蓉，也都因此没有好下场……。</p></p>

他封爵之日，圣旨上昭示他承袭荣国家业，同时将她的宝玉贬低得一文不值，生生坏了名声，</p></p>

想到这些，贾母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贾家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孽障，怎么会有这么硬的命数。</p></p>

两府但凡和他关碍的亲长或兄弟，好像都要被他刑克，全都没了好下场。</p></p>

贾母虽然已年近古稀，但依然放不下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偏偏临老还遇上这样讨债的煞星。</p></p>

贾母这几天想起来就害怕，生怕有一天自己也被这孙子给刑克住了。</p></p>

她想到前几日听三房的老妯娌说过，明春道魁天师张宇真，要至神京为圣上祈福，当年上代张天师和上代荣国公有些交情。</p></p>

贾母想着到时向这位道魁问吉，请他做法转一转荣国府的气运。</p></p>

……</p></p>

总之，这几日贾母总想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排遣自己内心的失落和郁闷，心情刚有些慢慢平复。</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