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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高潮场景
硫火焚城
八月的宁远城在暮色中扭曲成焦黑的剪影,赵莽踩着发烫的城砖,靴底与碎裂的陶片摩擦出刺耳声响。海风裹着硝烟掠过城头,将他战袍下摆的焦痕又添了几道新伤。满地狼藉的火炮残骸横七竖八躺着,炸膛的炮管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像极了战死士卒未阖上的手指。
弹坑边缘凝结的硫磺结晶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赵莽蹲下身,指尖拂过那层晶簇。凉意顺着指腹蔓延,他忽然想起三日前缴获的琉球商船货物清单——那些标注着\"药用石流黄\"的木箱,产地赫然写着冲绳诸岛。而此刻脚下的硫磺,与军器局地窖里千羽留下的火山硫样本,在夜色中重叠成同一种诡谲的色泽。
\"大人!\"亲兵举着火把跌跌撞撞冲来,火把的火苗在浓烟中明明灭灭,\"军器局方向浓烟冲天!\"话音未落,远处天际腾起冲天火柱,橙红色的光瞬间吞噬半边夜空,热浪裹挟着灰烬扑面而来,烫得人睁不开眼。
赵莽的心脏猛地抽紧。改良火炮的沙模图纸、徐达后人送来的铸炮密卷,还有尚未完成的空心铸铁试验品,全都存放在军器局地下密室。他翻身上马,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枣红马长嘶一声,四蹄扬起的尘土中,他仿佛又看见千羽最后那抹染血的笑——\"记住,用空心铸铁法...\"
军器局的朱漆大门在热浪中扭曲变形,赵莽撞开燃烧的门扇,扑面而来的气浪几乎将他掀翻。库房内,成箱的硫磺正在燃烧,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青蓝色。他用衣襟掩住口鼻,朝着地窖入口狂奔,却在回廊转角处与黑影撞个满怀。
\"赵百户好雅兴。\"周世昌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泛着幽绿的光,\"可惜这些宝贝,都要随着军器局化为灰烬了。\"他身后涌出数十名黑衣死士,刀刃上的樱花纹在火光照耀下张牙舞爪。
赵莽的佩刀出鞘,刀身映出对方身后熊熊燃烧的火舌:\"你以为烧了证据,就能掩盖通倭的罪行?\"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他侧身翻滚,一支淬毒的透骨钉擦着耳畔飞过,钉入梁柱时发出\"噗\"的闷响。
混战瞬间爆发。赵莽挥刀格开迎面劈来的倭刀,刀锋与对方兵器相撞,溅起的火星落在堆积的硝石袋上。他瞳孔骤缩,猛地踹开身旁死士,在爆炸的气浪中就地翻滚。烟尘弥漫间,他瞥见周世昌正朝着地窖方向移动,手中火把即将触及存放图纸的暗格。
\"住手!\"赵莽掷出腰间火折,引燃地上流淌的桐油。火墙轰然升起,将周世昌逼退数步。他趁机冲进地窖,密室里温度高得令人窒息,沙模图纸的边角已经开始卷曲。赵莽扯下战袍包裹模具,却听见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木质断裂声。
\"快走!\"副将的声音在火场中炸响。赵莽抱着沙模冲出地窖,正看见周世昌狞笑着将火把抛向硝石库房。千钧一发之际,他甩出最后一枚硫磺弹,爆炸的气浪掀翻屋顶的同时,也将周世昌等人逼出了军器局。
黎明破晓时,赵莽站在已成废墟的军器局前。手中的沙模虽然焦黑,却奇迹般保存完整。他望着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倭寇战船,想起清单上冲绳诸岛的硫磺产地——这场关于铁与火的较量,远远没有结束。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蛀虫,终将在真理的炮火下,付出应有的代价。
火窟寻真
赵莽的心猛地一沉。改良火炮的沙模图纸、琉球商人提供的火山硫样本,还有朝鲜医女金素妍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配比笔记,全都存放在军器局地窖。那些凝结着无数人心血的物件,此刻正被吞噬在翻滚的火舌中。他仿佛看见金素妍深夜伏案书写的模样,笔尖蘸着朱砂,在宣纸上勾勒出硫磺配比的关键数据;看见琉球商人将火山硫样本交给他时,警惕又期待的眼神。
“备马!”赵莽的声音沙哑而急促。亲兵牵来战马的瞬间,他已利落地翻身上马,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枣红马嘶鸣一声,四蹄腾空而起,朝着军器局的方向狂奔。夜风裹挟着浓烈的焦糊味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浪仿佛提前预示着前方的惨烈景象。街道上,百姓们惊恐地四散奔逃,火光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扭曲成一幅幅地狱图景。
军器局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整座建筑已被火海吞噬。冲天的火光中,飞檐斗拱在烈焰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琉璃瓦在高温下炸裂,迸溅出万千火星。赵莽勒住缰绳,望着眼前的炼狱,心跳几乎停滞。他翻身下马,佩刀出鞘,准备冲进火场。
“大人,危险!”副将伸手阻拦,“火势太大,根本进不去!”
赵莽甩开副将的手,目光如炬:“那些图纸和样本,关乎前线将士的性命,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它们抢出来!”话音未落,他已迎着热浪冲进火海。浓烟瞬间呛入鼻腔,灼得他睁不开眼,喉咙像被滚烫的烙铁灼烧。他用衣袖捂住口鼻,凭借记忆朝着地窖的方向摸索前行。
梁柱在头顶轰然倒塌,赵莽侧身躲过,碎石擦着他的肩膀落下。火势越来越猛,空气仿佛都被点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刺痛。终于,他摸到了地窖的石门,门把烫得几乎能灼伤手掌。他咬牙握住,用力一拉,石门却纹丝不动——不知何时,门已被人从外面锁住。
“该死!”赵莽挥刀劈砍门锁,火星四溅。身后的火势步步紧逼,热浪几乎将他掀翻。就在这时,他听见石门另一侧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冷笑:“赵百户,这把锁,你打不开的。”是周世昌的声音!
赵莽瞳孔骤缩,拼尽全力撞击石门:“周世昌,你这个畜生!”
“我畜生?”周世昌的声音带着得意,“你以为那些图纸和样本还能保住?它们马上就要和这座军器局一起,化为灰烬了。告诉你,从你追查铁料案开始,就注定是这个结局。”
赵莽的刀狠狠劈在石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你勾结倭寇,出卖大明,不会有好下场!”
“下场?”周世昌嗤笑,“等这场火灭了,你就是私通倭寇、烧毁军器局的罪魁祸首。而我,将是揭发你罪行的功臣。赵莽,你输了。”话音落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赵莽靠在石门上,剧烈喘息。浓烟中,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但心中的不甘却愈发强烈。就在绝望之际,他听见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窗跃下——是金素妍!
“赵莽!”金素妍身上的衣裙已被火燎得残破,脸上也满是烟尘,却依旧冷静,“我从后墙翻进来的,地窖还有另一个出口,跟我来!”
赵莽心中燃起希望,跟着金素妍穿过狭窄的暗道。热浪和浓烟依旧如影随形,但每前进一步,就离希望更近一分。终于,他们找到了地窖的另一个入口。门没有锁,赵莽冲进去,在角落里找到了存放图纸和样本的木箱。箱子表面已经被烤得发烫,但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奇迹般完好无损。
“快走!”金素妍催促道,“火就要烧过来了!”
两人抱着木箱冲出地窖,此时的军器局已摇摇欲坠。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座建筑轰然倒塌。赵莽和金素妍在废墟中狼狈起身,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手中的木箱还带着余温,里面承载的不仅是图纸和样本,更是无数人对抗黑暗的希望。
“周世昌不会善罢甘休。”金素妍喘息着说。
赵莽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他不会得逞的。这些证据,终将让他和背后的同党,付出应有的代价。”他抬头望向渐渐泛白的天空,晨光刺破浓烟,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这场火劫,虽然惨烈,但希望的火种,永远不会熄灭。
焰中博弈
军器局已是一片火海,梁柱在烈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赤红的火舌舔舐着飞檐斗拱,琉璃瓦在高温下炸裂成星屑,漫天火星如同末日的雨。赵莽撞开燃烧的侧门,热浪裹挟着硫磺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睁不开眼——而在火场中央,周世昌正举着摇曳的火把,阴鸷的笑容映照着不远处堆满硝石的库房。
\"住手!\"赵莽暴喝一声,抽刀劈向拦路的死士。雁翎刀与他的佩刀相撞,溅起的火星落在干燥的茅草堆上,\"轰\"地窜起丈高火苗。死士们的刀刃泛着诡异的蓝光,正是倭人惯用的淬毒兵器,刀锋擦过他的肩头,瞬间渗出黑血。
周世昌却充耳不闻,将火把高高举起:\"赵百户,看着这些硝石了吗?等它们炸开,你和那些证据都得陪葬!\"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火把划过抛物线,直直落向硝石堆。
千钧一发之际,赵莽甩出腰间火绳,缠住半空中的火把猛地一拽。燃烧的木柄改变方向,重重砸在旁边的桐油桶上,火焰轰然爆开,形成一道火墙将周世昌逼退。赵莽趁机冲向硝石库房,却被四名死士同时围攻,刀刃从四个方向袭来,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大人小心!\"副将的呐喊从身后传来。赵莽侧身翻滚,避开刺向咽喉的毒刃,反手一刀挑飞对方的面罩——赫然是个戴着樱花刺青的倭人!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的破庙,千羽倒在血泊中时,后颈同样的樱花刺青被鲜血晕染开来。
\"倭狗!\"赵莽睚眦欲裂,刀锋如电,直取对方命门。混战中,他瞥见周世昌正从袖中掏出个竹筒,里面装着的粉末撒在地面,竟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墙迅速蔓延,将他与硝石库房彻底隔开。
\"赵莽,你以为能阻止我?\"周世昌的笑声混着火焰爆裂声,\"陈大人说了,只要军器局一毁,通倭的罪名就...\"话未说完,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钉在他脚边。赵莽转头,只见金素妍提着药箱从断墙后现身,发间银簪还在滴落鲜血。
\"快走!我来拦住他们!\"金素妍甩出三枚烟雾弹,刺鼻的硫磺烟雾瞬间弥漫。赵莽借着烟雾掩护,冲向硝石库房。灼热的气浪掀翻他的披风,头发几乎被点燃,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墙角的暗格——那里藏着改良火炮的核心图纸,还有琉球商人拼死送来的火山硫样本。
就在他即将触及暗格时,周世昌突然从背后扑来,翡翠扳指狠狠砸向他的后脑。赵莽本能地侧身,扳指擦着耳际飞过,在墙上砸出个深坑。两人在火海中扭打,周世昌的匕首划破了赵莽的手臂,鲜血滴落在地面,与火焰蒸腾的热浪形成诡异的反差。
\"交出证据!\"周世昌压在他身上嘶吼,\"不然就一起陪葬!\"赵莽却突然笑了,带着血沫的笑声在火场中格外刺耳。他猛地发力,将周世昌推向旁边的铁架,燃烧的横梁轰然坠落,堪堪擦着他的头皮砸下。
趁对方分神的瞬间,赵莽翻身而起,冲向暗格。暗门打开的刹那,热浪卷走了图纸的边角,但核心部分完好无损。他将图纸塞进怀里,又抓起装着火山硫样本的陶罐——就在这时,整座建筑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梁柱开始大面积坍塌。
\"赵莽!\"金素妍的尖叫从远处传来。赵莽抱着证据冲出库房,身后的硝石堆在高温下开始冒烟,随时可能爆炸。他看见金素妍被三名死士围攻,身上多处负伤,却仍在拼死抵抗。
\"接住!\"赵莽甩出腰间佩剑,金素妍伸手接住,剑光一闪,割开了一名死士的喉咙。两人背靠背作战,火焰在四周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就在硝石堆即将爆炸的瞬间,赵莽拽着金素妍,从坍塌的院墙缺口跃出。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赵莽挣扎着爬起来,望着已成废墟的军器局,怀中的图纸和样本还带着滚烫的温度。远处,周世昌的身影消失在烟尘中,但赵莽知道,这场铁与火的较量,远没有结束——只要证据还在,那些蛀虫终将在真理的炮火下,无所遁形。
火舌舔证
“赵百户真是冥顽不灵。”周世昌将火把抛向空中,猩红的火舌舔舐着他扭曲的狞笑,“没了那些图纸,你拿什么证明晋商通倭?”翡翠扳指在他指间泛着冷光,与身后熊熊燃烧的军器局库房相映成诡谲的画面。
赵莽挥刀格开迎面刺来的倭刀,刀刃相撞迸出的火星溅落在满地散落的硫磺袋上。他余光瞥见火把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朝着堆放改良火炮图纸的暗格坠落。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掷出腰间火绳,缠住燃烧的木柄用力一拽。火把改变方向,重重砸在墙角的桐油桶上,火焰轰然爆开,瞬间形成一道火墙将周世昌逼退数步。
“图纸?你以为烧了它们就能抹去罪证?”赵莽抹去嘴角的血迹,染血的刀刃指着对方,“李铁匠的惨死、琉球商人的密信,还有军器局地窖里的火山硫样本,桩桩件件都指向你们通倭的铁证!”
周世昌却抚掌大笑,身后十余名死士结成剑阵逼近。他们衣襟下若隐若现的樱花刺青,与赵莽怀中千羽留下的护身符残片如出一辙。“证据?不过是你这个小小百户的一面之词。”晋商总把头从袖中掏出个竹筒,倾倒出的粉末撒在地上,竟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等军器局化为灰烬,陈大人自会让你背上通倭的罪名。”
火墙迅速蔓延,将赵莽困在中央。热浪灼烧着他的皮肤,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庙,千羽也是在这样的火光中,将记载着晋商与萨摩藩交易的密函塞进他掌心。此刻那密函就贴在他心口,与不断逼近的死亡威胁一同灼烧着他的意志。
“杀!”死士们齐声暴喝,倭刀寒光闪烁。赵莽旋身挥刀,刀光如练,削断了最前方那人的手腕。鲜血喷涌间,他瞥见对方腰间悬挂的令牌——刻着“萨摩入津”的字样。记忆突然闪回数月前,在铁匠铺发现的劣质铁锭上,同样的暗纹若隐若现。
周世昌趁着混战,再次举起火把冲向存放图纸的暗格。赵莽心急如焚,却被两名死士缠住。就在这时,破庙方向传来熟悉的铜铃声——金素妍提着药箱破窗而入,发间的银簪还在滴落鲜血。“接着!”她甩出三枚烟雾弹,刺鼻的硫磺烟雾瞬间弥漫。
赵莽借着烟雾掩护,冲向暗格。灼热的气浪掀翻他的披风,头发几乎被点燃。暗门打开的刹那,热浪卷走了图纸的边角,但核心部分的硫磺配比图和交易记录完好无损。他将图纸塞进怀里,又抓起装着火山硫样本的陶罐,转身时却撞见周世昌狰狞的脸。
“把东西交出来!”晋商总把头的匕首抵住他咽喉,“不然我让你和这些图纸一起葬身火海!”赵莽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火光中泛着森然:“你以为杀了我,真相就会被掩埋?千羽临死前留下的证据,早已经送到了该去的地方。”
话音未落,整座建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燃烧的梁柱开始坠落,周世昌的注意力被上方的动静吸引。赵莽趁机肘击对方腹部,将其撞向旁边的铁架。燃烧的横梁轰然砸下,堪堪擦着周世昌的头皮坠落。趁他慌乱之际,赵莽抱着证据冲向出口。
“拦住他!”周世昌的怒吼混着火焰爆裂声。死士们挥舞着倭刀追来,刀刃划破了赵莽的后背。他踉跄着冲出库房,却见金素妍被三名死士围攻,身上多处负伤,仍在拼死抵抗。
“接着!”赵莽甩出腰间佩剑,金素妍伸手接住,剑光一闪,割开了一名死士的喉咙。两人背靠背作战,火焰在四周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就在这时,存放硝石的库房传来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高温即将引爆堆积如山的火药。
“走!”赵莽拽着金素妍冲向院墙缺口。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尘埃落定后,赵莽挣扎着爬起来,望着已成废墟的军器局。怀中的图纸虽已焦黑,但那些用鲜血换来的证据,依然清晰可辨。远处,周世昌的身影消失在烟尘中,但赵莽知道,这场关于铁与火的较量,终将在真理的炮火下分出胜负。
烬影孤征
热浪裹着硫磺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赵莽的睫毛瞬间被燎得蜷曲。军器局库房的梁木在烈焰中发出垂死的呻吟,他瞥见角落露出的半卷图纸——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勾勒的火炮改良图一角正被火舌贪婪啃噬。那是千羽用生命换来的机密,是徐达后人倾囊相授的铸炮秘术,更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佩刀咬在口中,金属的腥甜混着浓烟呛入喉管。赵莽扯开衣襟捂住口鼻,冲进火舌翻卷的走廊。燃烧的木梁如雨点般坠落,他侧身躲过一截燃烧的檩条,靴底却在滚烫的青砖上打滑。热浪将空气灼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火炭,眼前的世界在浓烟中扭曲成暗红色的炼狱。
\"轰隆!\"头顶的横梁轰然断裂。赵莽本能地翻滚,碎石擦着后背砸下,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传来骨裂般的剧痛。地窖入口就在前方,铁门却被高温烤得通红。他咬牙握住门环,掌心瞬间传来皮肉灼烧的剧痛,却硬是将铁门拽开。
阴冷的地窖与外界形成冰火两重天。赵莽跌坐在地,剧烈喘息着。墙角的木箱里,琉球商人冒死送来的火山硫样本还在,密封的陶罐表面凝着细密水珠;金素妍用朝鲜文字书写的配比笔记,被油纸层层包裹着;而最珍贵的改良火炮沙模图纸,正安静地躺在暗格里。
就在他伸手去够图纸的刹那,地窖上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赵莽!看你往哪逃!\"周世昌的狞笑混着刀剑碰撞声穿透地板,\"把证据交出来,留你全尸!\"
赵莽迅速将图纸塞进怀里,抓起火山硫陶罐。陶罐表面的凉意让他清醒——这些硫磺不仅是制造火器的原料,更是点燃真相的火种。他摸到腰间仅剩的两枚硫磺弹,突然想起千羽说过的话:\"倭人火器怕潮湿,硫磺遇水...\"
地窖的木门被撞开,数十名死士举着倭刀冲进来。刀刃上的樱花纹在火把照耀下泛着冷光,与赵莽怀中烧焦的护身符残片遥相呼应。\"动手!\"周世昌站在人群后,翡翠扳指在火光中绿得瘆人。
赵莽反手将硫磺弹砸向地面,白雾瞬间弥漫。他抓起陶罐摔碎,火山硫粉末混着积水形成腐蚀性烟雾。死士们发出惨叫,刀锋在浓雾中失去准头。赵莽趁机挥刀劈砍,刀刃划开对方咽喉的瞬间,他听见周世昌气急败坏的吼声:\"别让他跑了!\"
混战中,赵莽摸到墙角的通风口。通风管直通护城河,是他三日前命人秘密改造的。他将图纸塞进内衬暗袋,翻身钻进管道。身后传来追兵的叫骂声,还有周世昌愤怒的咆哮:\"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冰凉的河水涌入管道,扑灭了赵莽身上的火苗。他在水下憋住气,顺着暗流游动,直到肺叶几乎要炸开才浮出水面。黎明的微光刺破云层,照见他狼狈的模样:浑身血污,头发被火燎得参差不齐,怀中却死死护着那卷珍贵的图纸。
远处,军器局的余火仍在燃烧,将半边天空染成猩红。赵莽望着对岸周世昌气急败坏的身影,摸出怀中焦黑的图纸。虽然边角已被焚毁,但核心的铸造数据依然清晰。他想起千羽在破庙中决绝的眼神,想起金素妍为掩护他撤离时染血的银簪,突然握紧了拳头。
\"这场火,烧不掉真相。\"他对着河面轻声说。水波荡漾,倒映着东方渐白的天空。赵莽转身,朝着宣府的方向走去,靴底踩碎满地的瓦砾,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像极了真理叩击黑暗的回响。
地火劫影
地窖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焦糊味,赵莽半跪在青砖上,指尖抚过金素妍用朝鲜文字书写的配比笔记。残页边缘蜷曲成炭黑色,墨迹被火舌舔舐得支离破碎,唯有\"火山硫三分,硝石...\"几个字还倔强地留存着。沙模模具在角落泛着青灰色冷光,那些精心雕刻的纹路里,凝结着徐达后人三代人的铸炮心血,此刻竟奇迹般完好无损。
他扯下染血的衣襟包裹模具,粗粝的布料摩擦着掌心伤口,刺痛感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怒意。军器局外的爆炸声透过厚重的土层传来,混着周世昌张狂的笑骂,像无数根钢针直刺耳膜。千羽临终前塞给他的密函还揣在怀里,此刻却被冷汗浸得发潮。
\"叮——\"
锁链拖曳的声响突然刺破死寂。赵莽猛地转身,佩刀出鞘的寒光映出三张蒙着黑巾的脸。为首的死士将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铁刺尖端还滴着暗红液体,在火把照耀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赵百户,交出证据,留你全尸。\"
地窖入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火舌已经顺着门缝舔进来,在墙壁上烙下狰狞的焦痕。赵莽握紧沙模,后背抵着冰冷的土墙。他注意到死士们的步法——三人呈品字形站位,正是倭国甲贺流的合击之阵,腰间悬挂的竹筒里,隐约传来硫磺特有的刺鼻气息。
\"晋泰商行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赵莽的声音混着咳嗽,浓烟正不断侵蚀他的肺叶,\"让你们甘心当倭寇的走狗?\"
回应他的是狼牙棒破空的呼啸。赵莽侧身翻滚,铁刺擦着发梢扫过,在墙上砸出碗口大的坑洞。他挥刀反击,刀刃却被锁链缠住,另一根狼牙棒趁机横扫,直奔他的膝盖。千钧一发之际,赵莽弃刀抓住锁链用力一扯,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用沙模狠狠撞向死士面门。
陶瓷碎裂的脆响中,鲜血飞溅在焦黑的墙壁上。剩余两名死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竹筒里的硫磺粉突然扬起,与火把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目的蓝焰。赵莽闭眼翻滚,后背撞上堆放硝石的木箱,刺鼻的烟雾让他几乎窒息。他摸到木箱缝隙间的引线——这是他昨日为试验火器威力埋下的后手。
\"想同归于尽?\"中间的死士狞笑着逼近,狼牙棒上的铁刺几乎抵住他咽喉,\"陈主事说了,要你...\"
话音戛然而止。赵莽拼尽最后力气扯动引线,整箱硝石轰然爆炸。气浪掀翻地窖顶部,碎石如雨点般坠落。他抱着残缺的沙模冲进浓烟,听见身后传来骨骼碎裂的惨叫,以及周世昌气急败坏的怒吼:\"活要见人!\"
爬出地窖时,赵莽的头发已被火燎得蜷曲,脸上布满血痕。军器局已成一片火海,梁柱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宛如人间炼狱。他踉跄着扶住残墙,突然在灰烬中瞥见半枚樱花纹的玉佩——正是千羽那日塞给他的信物。
远处传来马蹄声,赵莽将玉佩紧紧攥在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焦土上砸出小小的坑洞。他望向宣府方向的烽烟,想起金素妍用朱砂在残页上写的最后一句话:\"火愈烈,铁愈坚。\"怀中的沙模虽已破损,但那些承载着无数人心血的纹路,却在余烬中愈发清晰。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赵莽拖着伤腿消失在巷道深处。身后的军器局在爆炸声中彻底坍塌,而他知道,这场用鲜血和烈火淬炼的真相,终将如破晓的朝阳,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
烬中密契
\"周世昌答应我们,取你项上人头者赏千两黄金。\"为首的死士甩动锁链,铁环撞击声混着火场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锁链末端的三棱钩在火光中泛着幽蓝,那是淬了蛇毒的痕迹。赵莽握紧怀中用衣襟包裹的沙模,后背抵着冰冷的土墙,指节在陶瓷表面按出深深的凹痕。
硫磺燃烧产生的刺鼻气体钻入鼻腔,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浓烟在狭窄的地窖里翻涌,将火把的光晕扭曲成诡谲的漩涡。三天前在铁匠铺废墟的记忆突然清晰——他蹲在焦黑的瓦砾堆里,指尖拂过硫矿结晶的青白色,那种特殊的光泽,此刻正映在死士们腰间悬挂的竹筒上。
\"你们身上的硫磺,和琉球商船运来的货物一模一样。\"赵莽的声音混着喘息,\"晋商勾结倭寇,连杀人的毒药都要用东洋配方?\"
回应他的是锁链破空的锐响。赵莽侧身翻滚,三棱钩擦着耳畔钉入土墙,溅起的碎石划破脸颊。另外两名死士呈扇形包抄过来,手中狼牙棒上的铁刺闪烁着寒光。他瞥见左侧那人步法虚浮,脚踝处缠着渗血的布条——正是方才在地面混战中被他砍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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