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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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

洪莱作为一个信命之人，他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种诅咒之语。他走去茅晔身前，以右掌按在茅晔头顶。当他掌中灵力与茅晔脑内灵力交融之后，他发现茅晔的思绪一片混乱，先前之言不过是其随意说出。</p>

“疯人疯语。”洪莱冷笑着回去聚宾阁中。</p>

因搜魂之法陷入迷离状态的茅晔依旧在那嘴角带笑喃喃着报应二字。</p>

潼鳍绕过万生楼瞬移至古堡正殿前。他向亮着灵石灯盏的大殿作揖请示道：“堡主，潼鳍求见。”</p>

殿内传出诸葛济的声音：“进来吧。”</p>

潼鳍跨步进入来到大殿中央。</p>

主座之上的诸葛济将身前一幕幕影像移去一旁，他对潼鳍道：“找个位子坐。”</p>

“堡主，属下站着就行了。”潼鳍婉拒道。</p>

诸葛济神色疲倦道：“我们是结拜兄弟，你本可以叫我一声大哥的。”</p>

潼鳍道：“堡主信那道人批言，用后半生为少爷铺路。属下也信那道人批言，自归墟秘境出来后便以主仆之礼相待堡主。”</p>

诸葛济没再强求。他问道：“你跟洪莱说你要离开诸葛堡了？”</p>

潼鳍如实道：“已经说了。”</p>

“他一定很不舍吧。”诸葛济道。</p>

潼鳍点头道：“是的。不过他在听闻我想去观礼北部灵膳盟第三据点的灵膳大典时，他主动拿出他珍藏的仙玉和灵膳相赠。但我没有收下，我告诉他堡主已经为我准备了外出的物品。”</p>

诸葛济紧绷的脸上露出笑容道：“洪莱还是那个洪莱。”</p>

潼鳍认同道：“他一直都是这般为兄弟着想的。”</p>

诸葛济从怀里取出一只青色储物袋，他将其隔空递至潼鳍身前：“这里面是我帮你准备的外出之物，应该够你往返诸葛堡与北部灵膳盟第三据点了。”</p>

潼鳍郑重地接下道：“多谢堡主。”</p>

“你在外切记事事小心。尽量通过各城池之间的传送阵过去北部。”诸葛济叮嘱道。</p>

潼鳍激动道：“属下谨记堡主教诲！”</p>

诸葛济深情地望着潼鳍道：“你跟了我有多久了？”</p>

“整整一千九百七十二年。”潼鳍回道。</p>

诸葛济叹息道：“原来已经这么久了。说起来咻儿还是你从小带大的。你这一走，他一定会很难过。”</p>

潼鳍想起过往种种，他感怀道：“时间过得真的好快。我们六兄弟共闯归墟秘境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转眼，少爷都是炼神中期修士了。”</p>

诸葛济问道：“你明日走时可要跟咻儿告个别？”</p>

潼鳍摇了摇头：“还是您找个时机告诉他吧。少爷近来不会想听到我的消息。”</p>

“好吧。”诸葛济应下后提议道，“你看一下我准备的东西可还妥当，如果缺什么你直接跟我提，我想你这一路可以安然无忧。”</p>

潼鳍依言将手中储物袋打开。谁知袋口方一开启，一股绿色烟雾直接喷射在潼鳍脸上。潼鳍错愕之际感觉全身灵力飞速消散。</p>

“灵毒！”反应过来的潼鳍立即驱使返虚属地内的元神离体，可那股灵毒当先散去的便是他腹部位置的灵力。</p>

就在同一时刻，整座大殿笼上了一道返虚后期品阶的阵法屏障，这也意味着潼鳍已无路可逃。</p>

灵力缺失后的潼鳍于气力上也逐渐不支，他踉跄着坐去一旁客座。呼吸急促的他盯着缓缓走来的诸葛济道：“为什么？”</p>

“是你逼我的！从你跟我说你要离开起，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可你一个都没抓住！”走至潼鳍身前的诸葛济气愤道。</p>

潼鳍恍然大悟道：“你根本就没想过让我走！”</p>

诸葛济冷声道：“你这一身修为都是靠我所得。如今咻儿正遇难关你却要弃诸葛堡于不顾。我如何会放你走？”</p>

“诸葛济！我在炼神初期时与你结识，后虽然得你照拂，但我这返虚初期修为是自己修来的！”潼鳍直呼诸葛济大名道。</p>

诸葛济愣了一愣。既然双方撕破了脸，他也不再遮掩道：“若没有我，你们早就在归墟秘境中道消了。所以你们必须还在咻儿身上！”</p>

潼鳍看着眼前的诸葛济，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气力不断流失的他忽然想起什么，不禁呵呵呵地笑着。</p>

“别故弄玄虚了。你中的乃是返虚中期品阶散灵烟，在你与其接触的那一刹那，你体内的灵力就从腹部开始向四周流失，待灵力完全散去就该轮到你的气力了。你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诸葛济确定道。</p>

潼鳍喘着粗气道：“诸葛济，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你给洪莱和贾川也备好了这种灵毒吧。”</p>

诸葛济沉声道：“大殿外的乃是返虚后期品阶防御法阵。不说你现在灵力丧失，就算你还有灵力也无法传音给洪莱。收起你想套话的心思。”</p>

潼鳍目中现出死志道：“六子去，四子还。辛劳一生无为己，终归后。那道人的批言我潼鳍应了！可你别忘了，你身上也背着批言。等那火雷入境，你必将子游亲失，不得善终！”</p>

“住嘴！”诸葛济暴怒之下一根根青色藤蔓从地底冒出，它们于瞬间就将潼鳍全身捆缚，形成一个丈宽的青色圆球。</p>

大殿的地板上蓦然现出一只青色巨眼。</p>

诸葛济向圆球内的潼鳍传音道：“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返虚中期品阶的散灵烟只有一份。我原以为会用在贾川身上。不过这样也好，你的元神将在咻儿晋升返虚境时为他提供不小的帮助。”</p>

诸葛济说罢便操控那些青色藤蔓向内一收耗尽潼鳍体内剩余气力，让其失去意识陷入沉睡之中。</p>

紧接着大殿地板上的青色巨眼射出一道耀目青芒，那青色圆球顿时消失不见。</p>

诸葛济在原地站了许久。虽然他与潼鳍因理念不合导致决裂，但他们毕竟有着一千九百七十二年的情谊。不要说人了，就是一件器物放在身上近两千年也会生出不舍之感。</p>

心绪紊乱的诸葛济想到潼鳍最后说的那番话，他失控大吼道：“为什么要逼我！你好好留在诸葛堡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要逼我！”那青色巨眼感知到诸葛济激动的情绪，它快速移动至诸葛济身下。</p>

诸葛济问向青眼灵植道：“你说他是不是自找的！”</p>

青眼灵植立即配合地眨动巨眼，同时向诸葛济体内传入一股股木系灵力，用以平复其波动的心绪。</p>

诸葛济在青眼灵植的相助下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回去主座看到那一幕幕影像，他坚定道：“你们欠我的都要还给咻儿！”</p>

诸葛济撤除殿中法阵，又从衣袖内取出一块刻有“潼鳍”二字的本命玉简，将它悬于主座右侧的扶手下方。完全恢复过来的诸葛济对大殿地板上的那只青色巨眼道：“你给我盯牢万生楼内那名返虚初期刀客，并且继续监听洪莱与贾川的动静！”</p>

那只青色巨眼听命地向下潜去。</p>

翌日午时，诸葛咻自玉床上睁开双目。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出去房间。</p>

外面六名守卫对其俯身作揖道：“参见少堡主！”</p>

诸葛咻扫了周围一眼：“洪叔还没过来？”</p>

最前面那名守卫回道：“洪管事于巳时过半就已前来，后被堡主召去正殿。堡主有令，命您休息好就前往正殿。”</p>

诸葛咻不屑道：“你去跟我爹说，我直接过去聚宾阁了。”</p>

那名守卫闻言上前阻拦向北瞬移的诸葛咻。一脸恼怒的诸葛咻直接将他扇飞出去。</p>

诸葛咻对那吐血不止的守卫道：“你活腻了吧，敢拦我！”</p>

其余五名守卫见状全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p>

诸葛咻身前灵力波动再次生出，却又被一只手掌按在肩头拦了下来。</p>

“要死我成全你！”诸葛咻右掌回劈，重重轰在身后那人脖颈上。</p>

一声惨叫随之响起。</p>

可这声惨叫却是源自诸葛咻本人。他握着右掌满脸痛苦道：“爹！”</p>

一头华发面容冷峻的诸葛济命令那跪着的五名守卫道：“带方温去疗伤。”</p>

那五名守卫立马奔去那名吐血的守卫身旁，带着他离开了诸葛咻的府院。</p>

诸葛咻见诸葛济撤去旁人，他于是问道：“您想干嘛？”</p>

“我想干嘛？你可知你在干嘛？”诸葛济反问道。</p>

诸葛咻道：“方温当众拦我，落我脸面，我不过是在教训他。”</p>

诸葛济冷笑道：“好一个落你脸面。那你的脸面又是谁给的呢？”</p>

诸葛咻火气上来道：“我教训个下人您也要管？”</p>

“你对外人是可以不问缘由！但你再这么下去，你身边的长辈就要走光了！”诸葛济厉声道。</p>

诸葛咻诧异道：“谁走了？”</p>

诸葛济道：“你近来气过谁呢？”</p>

“潼叔？”诸葛咻道。</p>

诸葛济点头道：“你倒是记得。”</p>

诸葛咻不愿相信道：“这不可能！潼叔就算要走也会跟我说一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