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安禄山披甲，骑兵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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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如此冲动？”</p>

最后方的田承嗣眉头一皱。</p>

唐军一见面就后退，很有可能是引诱之计。</p>

类似的计策，李瑄屡次使用。</p>

“我们该不该去？”</p>

田干真问田承嗣。</p>

田干真是安禄山的义子，他虽然勇猛，地位高，但愿意听田承嗣的建议。</p>

“若止步不前，失败回去必死！”</p>

田承嗣回答道。</p>

他出自雁门田氏，属于代北将门世家。</p>

本以为能得“从龙之功”，不想到如今的窘境。</p>

得民心者得天下。</p>

大燕不得民心，无根基之地，在兵力弱势下，几无翻盘的可能。</p>

田承嗣谋求失败，只能最后一搏。</p>

在唐军大优势的情况下，他即便投降，家族也会被清算。</p>

这时，传令兵告诉田承嗣，安太清在催促他们快点前进，不要贻误战机。</p>

“静观其变。”</p>

田承嗣向田干真道出这四个字后，率领燕云铁骑紧跟而前。</p>

数里外的追逐战中，唐军先后丢弃数千匹备用马。</p>

每一次释放备用马，都能延缓燕军骑兵的奔驰。</p>

迟迟未追上，孙孝哲没有愤怒，他认为唐军即将到达强弩之末。</p>

渐渐地，唐军将所有的备用马丢弃，他们已经来到埋伏之地。</p>

虽天色有一丝微亮，但唐军在前方奔跑，挡住后方燕军的视线。</p>

他们根本不清楚前方埋伏有众多陌刀手和强弩手。</p>

“呜呜……”</p>

浑瑊令号角兵断断续续地吹奏号角，向神臂弩手、陌刀手示意友军将至，以免误伤。</p>

李嗣业立刻令陌刀手、神臂弩手的方阵让开道路。</p>

骑兵可以轻易从宽大的缝隙穿过。</p>

燕军最前方的骑兵，突然看到唐军轻骑变阵汇在一起，像是过什么通道一样。</p>

起初还看不真切。</p>

直到唐军轻骑全部进入陌刀手、神臂弩手方阵后，他们才看到有步兵在等待他们。</p>

“停！”</p>

“绕开！”</p>

前方胡人将领自作主张，将战马停下。</p>

任谁也不会主动去冲击步兵。</p>

但他们勒马的时候，距离唐军只有数十步，早已进入神臂弩手的射程。</p>

唐军的神臂弩手全部分布在陌刀手前方。</p>

“放弩！”</p>

将领们一声令下，强弩雷发，所中必倒。</p>

燕军诸胡部落披铁甲的寥寥无几，无数人中箭倒地，人喊马嘶。</p>

有一部分燕军可以绕开唐军，避免被强弩穿心。</p>

但靠近唐军方阵中心的燕军只能调马回头。</p>

在冲刺状态下，号角没有在第一时间吹响，后方战马未能停下，待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迎来神臂弩手第二波射击，死伤惨重。</p>

“唐军卑鄙！”</p>

“后退，准备战斗！”</p>

孙孝哲破口大骂，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玩阴谋诡计，真是可耻。</p>

但孙孝哲没有放弃，这里原野广阔，他想绕过去，继续追击那伙唐军。</p>

浑瑊率领轻骑越过陌刀军以后，露出獠牙。</p>

现天快亮，正是骑射发挥的时候。</p>

“陌刀！”</p>

李嗣业下令神臂弩手后退，陌刀手组成战阵，冲向燕军骑兵。</p>

此时燕军乱作一团，陌刀军分裂阵型，有堵住他们的可能。</p>

但骑兵的速度太快，尽管只有百步，然陌刀军杀到的时候，只堵截住不到百名燕军。</p>

陌刀砍杀，人马俱碎。</p>

有强弩手和一些陌刀手在外围警戒、防备，受到重击的燕军，不敢营救。</p>

不过李瑄的目的已经达到。</p>

陌刀军在平原地势不好发挥，李瑄没指望陌刀军能大量歼击。</p>

只要燕军因此恐惧即可。</p>

李嗣业将围住的百名燕军斩杀后，列成经典的陌刀在前，强弩在后的陌刀大阵防御。</p>

浑瑊的轻骑策应。</p>

燕军不敢冲击陌刀，只能去抓唐军轻骑。</p>

孙孝哲发现唐军轻骑的数量并不多，即便折损士气，他也要先灭了唐军轻骑。</p>

李归仁的曳落河也到达，他与孙孝哲商计，互相夹击唐军。</p>

浑瑊不再逃跑，他的目的是不让铁骑曳落河缠住。</p>

哪怕与燕军胡骑短兵相接，唐军不怕肉搏。</p>

只是与曳落河这样的铁骑肉搏，必然陷入劣势。</p>

浑瑊不能离开的最大原因是他们的援军即将到达，他需要拖住。</p>

一番纠缠，田承嗣、田干真、安太清所率领的燕云铁骑也到达。</p>

燕军近四万骑兵汇集在这里。</p>

田承嗣观察战场。</p>

陌刀手！</p>

他认为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p>

燕云铁骑加入战斗后，唐军轻骑直接放弃游射，与燕军诸胡骑兵短兵相接。</p>

唐军横刀对战胡人的弯刀。</p>

轻骑也如虎狼之师，他们毫不怯战，手中横刀寒光凛冽，策马疾驰。刀光过处，燕军骑兵鲜血飞溅，惨叫未出便已落马，横刀饮血，使身心疲惫的诸胡骑兵畏惧。</p>

即便是巅峰时期，诸胡骑兵也非西域骑兵的对手，更何况在这种处境下。</p>

诸胡部落也并不齐心，他们是不得已联合在一起。</p>

历史上的同罗精骑在潼关之战后，就背叛安禄山。</p>

哪怕是在李瑄的压力下，他们也是矛盾丛生。</p>

他们想要回家，又不想死战拼命。</p>

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回家！回家的前提，是必须活着。</p>

在这种情况下，近一万唐军轻骑，压着近两万燕军轻骑打。</p>

等到相战一团后，曳落河和燕云铁骑冲入，燕军的战局才稳住。</p>

李嗣业见伤亡开始变大，援军未到，大喝一声：“牵我马来！”</p>

他说话的时候，褪去身上的盔甲，以免在战斗的时候，受陌刀甲影响。</p>

李嗣业将陌刀军和神臂弩手交给田珍指挥，他又挑选上百名善于马斗的勇士，作为亲卫，随他冲阵。</p>

准备好后，上百骑援向浑瑊。</p>

“陌刀立阵可以，上马送死吗？”</p>

燕将康阿义屈达干勇猛，他见李嗣业只率百骑援助，遂带领百名燕云骑兵冲向李嗣业。</p>

两方相近，气势陡升。</p>

“去死！”</p>

康阿义屈达干大呼挺槊，直刺李嗣业的胸口。</p>

“铛！”</p>

李嗣业挥矛挑开康阿义屈达干的长槊。</p>

“噗嗤！”</p>

在马匹准备错过的时候，李嗣业反手一矛，刺入康阿义屈达干的腰间，将其刺下马。</p>

杀死康阿义屈达干后，李嗣业继续率军猛冲，他麾下个个奋战，这百名燕军顷刻被摧毁。</p>

李嗣业驰进，杀入燕军阵中，左冲右突，又斩康杰、何思德两名燕军将领，一时震惊燕军。</p>

连安雄俊都不敢上前挑战。</p>

就在李归仁准备亲自出马收拾李嗣业的时候，北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p>

还有马蹄扬起的尘土，似是平地卷起黄色的风暴，无数骑兵在风尘中若隐若现。</p>

这是唐军铁骑！</p>

而铁骑侧后方，还有近万的轻骑。</p>

与此同时，南方。</p>

天策卫铁骑在李瑄率领下，沐浴着朝阳，到达战场。</p>

唐军知道自己的援军会来，更加奋勇地杀敌。</p>

燕军在战场上占据优势，但却在这一刻失神，内心充满恐惧。</p>

在这短短一瞬间，数以百计的燕军被唐军横刀斩落。</p>

“唐军有埋伏，快撤！”</p>

同罗、室韦、靺鞨等骑兵，也不管孙孝哲、王武俊的命令，他们的酋长、将领，吹响族中的号角，准备逃出这个战场。</p>

入中原以来，死伤三分之二。</p>

本就是没有信心的一战。</p>

唐军埋伏，成为压死靺鞨、室韦、同罗诸胡部落的最后一根稻草。</p>

离开荥阳，到陈留或许有机会渡过黄河。</p>

“不准撤！”</p>

孙孝哲大吼一声。</p>

但他的命令已经无用，诸胡部落争先逃命。</p>

连燕云铁骑都被带偏，在一定程度上失去抵抗之心。</p>

“唐军果然有埋伏。”</p>

“自无法渡过黄河，就知败局已定。”</p>

田承嗣并不意外。</p>

就算没有埋伏，凭借诸胡部落薄弱的战斗意志，也不可能是大唐精骑的对手。</p>

“远方金甲者，好像是李瑄。将他擒住，还有机会……”</p>

李归仁指着天策卫前的金甲骑士。</p>

“霸王也不及他的武勇啊！当初吐蕃倾全国十八猛将，却被李瑄一战挑死。”</p>

田承嗣不是涨他人士气，他认为战胜李瑄，就应该弄出垓下之战一样的十面埋伏，逼迫一生无败的李瑄乌江自刎。</p>

李瑄打虎，李瑄斩吐蕃十八将的故事，在两京地区广为流传。</p>

“反正都是死，何不一搏？死在李瑄手中，也算留名青史了。更何况我军猛将齐出，不一定没有机会。”</p>

李归仁扬起他的长矛，作为燕军第一猛将，他知道李瑄非人的武勇。</p>

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选择了。</p>

“我会令田干真随将军一起出击！”</p>

田承嗣点了点头。</p>

同时，田承嗣下令燕云铁骑全力拖住北面的唐军。</p>

给李归仁和曳落河创造时间。</p>

不仅如此，看到金甲后，安雄俊、安太清、王武俊、孙孝哲，以及其他十几名燕军大将，一起随着曳落河，大战李瑄的天策卫。</p>

在浑瑊的绞杀下，最终只有不足四千的曳落河能在号角声下脱离战场。</p>

此时李瑄距离燕军只有百丈不到。</p>

他骑着黑色的汗血宝马，一身金甲威武霸气，还佩戴者护面，只露出锐利的眼睛。</p>

眨眼即近，李瑄一手持缰绳，一手摸向弓囊中的两石强弓，他在物色燕军的主将，看他们哪一个受不了金甲诱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