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妾心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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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刀

妾心如刀</p>

“咳……咳咳……”</p>

黑暗笼罩的锦江堤，满是野草的河滩上。</p></p>

许明远大口咳嗽，感受着胸膛上那只脚每次踩下来，他的眼耳口鼻，都在往外吐水。</p></p>

头晕目眩之际，在阴曹地府转了一圈的翰林学士疯狂地，近乎贪婪地汲取氧气。</p></p>

随着新鲜空气逐渐填满肺泡，他终于缓缓找回一点理智清明来。</p></p>

，找赵都安的麻烦？读书人的聪明，就在于灵活的底线。</p></p>

“大人，我愿意投靠您，没错，之前诋毁您的事，都是小阁老……呸，都是李应龙那王八蛋让我做的！</p></p>

结果小人替他们李家背了责罚，却愣是没有半点关照，我去上门，都吃了闭门羹……李应龙这种人，就该死！”</p></p>

许明远大骂小阁老，以表忠心，又道：“大人您想让我怎么做？去作证么？状高他？”</p></p>

赵都安坐在椅子里，轻轻扶着钓竿，闻言“嘘”了一声，道：“小声点，莫要惊了本官的鱼。”</p></p>

许明远顿时不吭声了，捂住嘴巴，配合极了。</p></p>

若此刻有外人在场，必然会大跌眼镜。</p></p>

想不到向来以“傲骨”自称的许翰林，竟这般不堪。</p></p>

赵都安点了点头，等了阵，才缓缓道：</p></p>

“很好。大虞朝有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官虽在外名声不好，但最是善待自己人。你能迷途知返，本官很欣慰。”</p></p>

许明远谄媚堆笑：“是，是是。”</p></p>

赵都安继续道：</p></p>

“至于要你如何做，呵……放心，不是要你做什么证人，攀咬什么人，本官不会让你太为难。</p></p>

你暂时只要回去，保持原样，以往怎样，接下来还怎样，等什么时候需要你办事了，本官会吩咐你。”</p></p>

能成为翰林的，哪有蠢人？许明远之前被利用，也是心甘情愿，想搏一个出身罢了。</p></p>

此刻，闻弦音知雅意，顿时明白过来，目光闪烁：“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藏身在李党中，做一个内鬼？”</p></p>

“呵，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赵都安笑了笑：“本官替圣人办事，你既投靠本官，便也是圣人门下。诏衙本就有监察百官不端之责，你如何算得上内鬼？”</p></p>

许明远连连称是，表示自己不会说话，心中却涌起一丝希望来。</p></p>

他知道，冯举当初替赵都安办事，后来得女帝赏识。</p></p>

那自己，若尽心竭力，是否也可以谋一个进身之阶？“大人教训的极是，那若无事，小人这就先……回去？”许明远试探。</p></p>

赵都安没吭声。</p></p>

旁边，梨花堂老吏郑老九低沉笑了笑：“你这翰林不懂事了。不留下点抵押，若你回去后反水，该如何？”</p></p>

说着，他笑呵呵拎过来一个箱子，打开。</p></p>

里头赫然是全套的笔墨纸砚：</p></p>

“许翰林，请吧，我念什么，你就写什么。”</p></p>

“……”许明远叹息一声，没有反抗，乖乖地跪在地上，借助灯笼的火光提笔：“请说。”</p></p>

郑老九嘿了一声，摸出几张纸，先叮嘱了句：“莫要耍花招，换你不常用的笔迹什么的。我们这事先已拿到了你在翰林院写的一些公文，笔迹都有参照，若是对不上，你知道后果。”</p></p>

许明远彻底打消最后一丝侥幸，用自己真正的笔迹，认真抄写。</p></p>

只是听了一半，他就愣住了。</p></p>

郑老九所念的话语，赫然是与逆党通敌交流的句子。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写了这东西，若有二心，赵都安凭借着笔迹，就可以扣他一个通敌的大罪。</p></p>

“写啊。”侯人猛狞笑，“怎么不动笔了？”</p></p>

许明远再不敢犹豫，低头抄写。</p></p>

连写了几封，最后甚至还写了一封向逆党投靠的“投名状”，用印泥按了手印。</p></p>

等郑老九将东西收好，赵都安才慢悠悠道：</p></p>

“可以了，夜色已深，许翰林且回去休息吧。对了。这浑身湿淋淋的……”</p></p>

许明远失魂落魄道：</p></p>

“是我喝醉了，走夜路不小心坠入河中所致，今晚不曾来过锦江堤。”</p></p>

“懂事。”</p></p>

赵都安挥挥手，命他离去，与此同时，鱼线绷紧。</p></p>

上鱼了！赵都安手腕一甩，一尾筋疲力竭的青鲤鱼，破开水面，落入他手中：</p></p>

“好一尾青鲤。”</p></p>

周围几名锦衣笑嘻嘻道：</p></p>

“大人好手段，这么黑的天，都有鱼儿上钩。”</p></p>

赵都安随手将鱼儿丢入竹篓：</p></p>

“带回衙门去，先在水缸里养着，过两天烤了吃。”</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