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女帝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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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思春

震耳欲聋！</p>

当赵都安这积累压抑了月余，摧枯拉朽的一刀劈砍而出，那些坚固得足以抵抗箭矢攒射的盔甲，一个个如豆腐一般，如纸糊的一样，四分五裂。</p>

崩碎的铁甲碎片四溅，其中一枚碎片擦着蒙眼青年七夜的脸颊掠过，掀起一缕头发的同时，竟切断了一缕发丝。</p>

罡风席卷广场，所有人都怔然呆立，错愕地缓不过神来。</p>

莫愁仍保持着伸手去拽赵都安衣袖的姿态，却好似给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眸中满是呆滞。</p>

以唐进忠、宋进喜为首的大群供奉太监们，更是眼睛都几乎瞪出来了。</p>

柴可樵瞳孔骤然收窄，死死盯着那一排假人倒下后，青石地砖上浮现的一道白色印记。</p>

身旁的肖染眼神中看热闹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短暂的茫然，与深深的忌惮。</p>

至于首当其冲的七夜……这名方才还不顾劝阻，大声扬言挑衅的青山弟子，“盯”着持握刀柄，与自己“对视”的赵都安，突觉胸膛憋闷，耳畔传来“嗤”的一声。</p>

他抬起手，摸了摸胸口，发现这里的黑色衣裳竟被残余的刀气撕出裂口。</p>

发生了什么？</p>

这是所有人心头升起的中品的赵少保，如何能斩出如此可怖的一刀？</p>

破甲数目比七夜多出一倍还高。</p>

“难不成……赵大人已经踏入‘世间’境？”一名供奉竟无意识地将心中的疑问说出。</p>

越是他们，才越知道这件事多么不可思议。</p>

“砰…”赵都安随手将刀柄丢在地上，脸上在酣畅淋漓之余，生出一股空虚感。</p>

就像禁欲了一个月，然后……呸呸呸。</p>

就像便秘一周，然后……呕呕呕……</p>

几乎撑炸气海的气机瞬间宣泄，令他进步不堪重负的经脉得到了舒缓，同时，一刀破甲五十六的结果，也令他眼皮乱跳——</p>

哪怕他知道，自己积蓄已久的一刀会很强，但结果还是大大超出了预料。</p>

并且，场上只余下五十六具盔甲，悉数被斩碎，岂不是说，这还不是极限？</p>

“我竟然这么强……”赵都安心中惊疑不定。</p>

脸上却不显露分毫，而是一副冷酷做派，淡淡道：</p>

“看来青山的高徒，也不过如此。”</p>

畅快！</p>

听到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武功殿的供奉与四周的禁军们如梦方醒之余，心头同时生出爽利感。</p>

恨不得大声欢呼：赵大人威武！</p>

前脚青山武人大放厥词，后脚光速打脸，只这一刀斩出，方才七夜讽刺的有多脏，此刻的他就有多狼狈。</p>

“你……”七夜面色涨红。</p>

“你什么你？”赵都安冷笑道：</p>

“本想给武仙魁前辈一个面子，不想青山上的养的狗也更会狂吠。”</p>

“你不……”七夜额头青筋隆起，想说什么，却见柴可樵已闪身拦在他身前，朝七夜怒斥道：</p>

“谁准许你如此说话？早知如此，我必不带你前来，青山之人，输了就是输了，还是说你也能破甲五十六？”</p>

七夜呼吸急促，闭上了嘴。</p>

柴可樵转过身，朝赵都安露出歉疚笑容：</p>

“赵少保莫要与我这师弟计较，他常年不下山，性格古怪……”</p>

赵都安笑了笑：“柴兄要道歉，不必向我，而是该向武功殿所有人。”</p>

柴可樵深吸口气，朝一群眼神不善的太监抱拳：</p>

“我师弟口不择言，柴某代其赔罪。今日比武，是我们输了。”</p>

旋即，他又转向一旁好似一尊弥勒佛的海公公，道：</p>

“海供奉，且容许我师兄弟三人回去，必予以管教。”</p>

这位曾经在京城到处踢馆的柴家少爷，这会竟然表现出了与曾经迥异的成熟。</p>

海公公神色始终淡然，笑了笑：“咱家老了，不掺和你们小辈的事。”</p>

你那叫不掺和？方才那句“何须再忍”不是你说的？柴可樵心中暗骂，脸上却做足了晚辈态度。</p>

恭敬抱拳，就要带着两人离开。</p>

“慢着！”</p>

赵都安突然开口，叫住了想要撤退的青山三人组。</p>

柴可樵好奇道：“少保有何指教？”</p>

赵都安眯眼道：“惹了人，就这么走了？赔罪一声就算了结？你们问过本官了么？”</p>

“还有……”他抬起手，指了指被后者挡在身后的七夜，语气不阴不阳：</p>

“小孩子犯错，才要大人替其赔罪，这位青山高徒方才说什么懦夫的话，我记不清了，但大意似是说，武人应有勇气吧，怎么……自己做错的事，输掉的比武，却不肯站出来自己赔礼？反倒劳烦旁人？天底下，似都没这个道理。”</p>

一番话砸出，供奉太监们纷纷附和：</p>

“赵大人所言极是。”</p>

“少保的话在理。”</p>

“青山之人，莫非连认输都要旁人代替说么？”</p>

太监同样有火气，何况本就是武功高手？有赵都安开团，其余人压抑不住，予以还击。</p>

连附近的禁军都投以鄙夷的视线。</p>

“够了！”</p>

嘈杂声浪中，黑布蒙眼的七夜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口诛笔伐”，他迈出一步，坚定地推开柴可樵。</p>

继而，在赵都安平静的目光中，将手中剑横握于身前，左手掌摊开，猛地抓在剑身上，沿着剑刃狠狠地从剑柄处，抹至剑尾。</p>

肉眼可见的，一只手鲜血淋漓，殷红的血滴断线般洒在地上。</p>

众人怔然，听到七夜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p>

“我青山之人，输得起。如此，赵少保可还满意？若不够……”</p>

他将染血的剑身又抵在胸口，猛地一抹，破损的黑色外衣被鲜血打湿。</p>

七夜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仰头“望”向赵都安：</p>

“这样，可满意否？”</p>

赵都安认真看着这个动不动自残的家伙，忽然笑了笑：</p>

“方才本官与你说笑的，些许言语不敬，既有柴兄道歉，也就够了。”</p>

七夜：“……”</p>

肖染眼神怪异。</p>

柴可樵深吸口气，挤出笑容：“那我等，便先行告退。”</p>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意味深长的话：</p>

“半月后，正式比武，还望领教赵少保手段。”</p>

按传统，接下来半月彼此交流切磋，等其离开前，会有正式的比武。</p>

“再说吧。”赵都安随口敷衍。</p>

……</p>

目送三人组离开，一群供奉终于后知后觉，簇拥围着赵都安，回忆那一刀的威力，更有人询问他是否已入世间。</p>

“侥幸罢了。”赵都安扯了扯嘴角，心说我若世间，早跑去缠着贞宝求双修了，哪里会和你们一群太监搅合在一起。</p>

莫愁面色复杂，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忽然小声道：</p>

“你之前只答应不主动找对方麻烦，方才那样，也没必要太委屈隐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