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加封平乱大都督(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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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贞观平静而坚定地说：</p>

“斩立决。李党上下，凡参与叛乱的，这几日将于菜市口当众斩首。诛三族。”</p>

恩，后一个因李党背后家族大部分在淮水，属于“敌陷区”，暂时无法执行。</p>

可想而知，消息一出，这群地方豪族将彻彻底底地站在八王一方了。</p>

“那恒王父子又如何处置？”赵都安试探道：“关起来？削掉爵位？打为平民？”</p>

这一次，女帝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才平静说道：</p>

“审问完毕，与李党反贼一同斩首。”</p>

“陛下决定就好。”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对这个结果并不太意外。</p>

女帝哪怕再如何顾念亲情，但从藩王造反那一刻起，这件事就没了转圜余地。</p>

何况，恒王作为第一个被抓的王爷，下场如何，所有人都很关心，因为这代表着朝廷对这起造反的态度。</p>

徐贞观继续道：</p>

“斩首李彦辅与恒王父子，既是震慑人心，展现强势，也是为朝廷接下来的反攻‘祭旗’。”</p>

女帝重归京城的消息已传开，可想而知，如今各地造反的藩王应已转为了割据、占领、消化地盘的策略。</p>

而于朝廷而言，当务之急，乃是趁着那些地盘没有被藩王们彻底掌控，而予以反攻。</p>

一旦错过这个时间窗口，等藩王门彻底扎根，就不好罢拔除了。</p>

“如今，铁关道的燕山王被罗克敌率军挡在拒北城；河间王被汤国公牵制，遏制在西平道……最有威胁的，只剩下靖王与慕王两支叛军。</p>

二者一个吞掉了建成道，一个吞掉了云浮道，且两军各自占据半个淮水道，由薛神策领兵于临封道阻遏。</p>

而眼下京城危局已解，神机营、五军营，以及部分禁军当往临封道调集，配合薛神策，收复失地。”徐贞观冷静分析。</p>

“臣正想与陛下说这个，”赵都安也严肃了几分：</p>

“此次神机营大破青州军，如今士气如虹，正当南下，臣有意领军做这个先锋。”</p>

徐贞观沉默了下，身子不动，螓首扭转，点漆般的眸子盯着他：</p>

“靖王、慕王可都与恒王这土鸡瓦狗不同。你的火器的确厉害，但正如太师所言，乃是出其不意，如今恒王兵败，消息传开，他们自然会有所提防、应对。想复刻战果，已不可能。”</p>

赵都安咧嘴笑道：</p>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凭借这点火器，真去做什么领兵打仗的将军，行军布阵这种事，我是个外行，让我打嘴炮可以，但真对上是不成的。”</p>

徐贞观愣了下：“那你为何……”</p>

“因为陛下需要。”赵都安认真道：</p>

“眼下临封前线，最急缺的既不是兵力，也不是火器，而是信心与信任。陛下回归，与青州兵大败的消息可以为前线提供信心，但陛下却难以对包括薛神策在内的那些前线武将予以足够的信任。</p>

同理，前线的将士们也要顾虑京师的看法，为了避免君臣嫌隙，许多决策，都必须用书信向京城请示……这一来一回，战机稍纵即逝，所以，陛下需要一个信得过，又有分量的人去前线坐镇督军。”</p>

作为一个两辈子的“文职人员”，赵都安对打仗一窍不通，但没见过猪，看过猪跑。</p>

他上辈子翻看一些“内战”的历史资料，对大系统内，指挥官与前线将士的信任问题，感触尤为深刻。</p>

尤其，是赵师雄、卫显宗、包括皇城内两个禁军指挥使叛乱的大背景下，女帝……以及整个朝廷，对于在外头领兵的那些将领的忠诚度，难免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p>

藩王割据，联手围攻的大势下，如何能保证前线的将领不投敌？</p>

派出“监军”、“督军”是能想到的唯一方法。</p>

而思来想去，最适合的人选，就是赵都安。</p>

绝对意义上的不可能叛变，自身又有覆灭青州叛军的战绩，证明可以做好督军。</p>

又有“皇夫”的名分，以及名望，一定程度上，可以在前线灵活地“先斩后奏”，令作战免于受到京城大后方的掣肘。</p>

“为了我么……”</p>

徐贞观愣了下，内心仿佛被撞了一下，眸光柔和，两相对比自己方才赌气的操作……她内心泛起一抹歉疚。</p>

赵都安笑着继续说道：</p>

“臣已经想好了，等率领京营驰援，我先去见薛神策，稳住军心。而后么……既然两个藩王将淮水撕开，各自占据一半，人为地形成了‘东西线’两处战场，那大可以与薛枢密使分头合作，碰一碰那两个反王.</p>

呵……靖王那狗东西我已熟悉的很了，但云浮的慕王，依旧陌生。还有那个西南边军大将，与我同性的赵师雄，我听他名字都快磨茧子了，也好奇这人究竟是三头还是六臂。”</p>

徐贞观眼波柔和地笑着，她微微仰起头，望着意气风发的“小禁军”，轻轻“恩”了声，眸中竟隐约有一丝小小的崇拜：</p>

“你既有了决定，那需要什么，尽管说。”</p>

赵都安沉吟片刻，目光炽热地盯着女帝，视线从敞开的领口往里钻。</p>

徐贞观却只是淡淡道：“你破不了防。”</p>

“……”</p>

于是赵都安破防了，破罐子破摔道：“我要人手，比如那个卫显宗。”</p>

女帝眸光一动，她对于下午时候，赵都安与袁立的那场见面早已知晓——莫愁跟她原原本本汇报过。</p>

明白这是赵都安给自己寻的台阶，欣然点头：</p>

“好，给你。还要什么？”</p>

赵都安：“我要一个足够的头衔，能够与薛神策地位平等的头衔。”</p>

女帝说道：“朕可以任命你为‘平乱大都督’，比巡抚高一筹，有监察钳制之权。还要什么？”</p>

赵都安再次陷入沉吟，旋即，他忽然搬起椅子，将椅子连同坐在上头的女帝转了九十度。</p>

然后，在后者茫然的目光中蹲了下来，蠢蠢欲动地：</p>

“陛下，按了半天肩膀，要不要也按按脚？”</p>

徐贞观表情呆滞，眸子里带着三分震惊，三分茫然，三分懵逼，还有一分的嫌弃……</p>

下一秒。</p>

巴掌大，一掌盈盈可握的绣鞋踢了过来：“滚！”</p>

赵都安提前闪身，退到门口，嘀咕道：</p>

“又发脾气，我都没收你钱……”</p>

说完，不等女帝发飙，他脚底抹油，推门往外走。</p>

身后却没有预想中太阿剑的斩杀，只飘来一句没好气的声音：</p>

“你这按摩手法叫什么？”</p>

她觉得不错，准备等回宫，让手下女官也学一下，没事给自己按一按。</p>

赵都安头也不回，信口胡诌：“十八摸。”</p>

……</p>

……</p>

夕阳沉入地面，天光堙灭。</p>

女帝在赵府简单吃过了一顿晚饭后，便起驾回宫。</p>

赵都安没有一同去宫里凑热闹，酒足饭饱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房。</p>

点燃烛台。</p>

等橘黄色的火光浸透房间。</p>

他站在空荡的地板上，取出银色卷轴，轻轻一抖，赤红色的半身甲“砰”的一声掉落。</p>

伴随一起的，还有“噼里啪啦”，一大堆稀奇古怪，各式各样的兵器、法器。</p>

堆成了一座小山。</p>

不只这些，赵都安还从床底下拽出来两个大箱子，里头也都是类似的东西。</p>

这都是百花村一战，缴获的战利品，以及“蛊惑真人”宝库的珍藏。</p>

“这么多东西，如果都喂给赤炎圣甲，应该能令其恢复到巅峰状态吧？”</p>

赵都安手捧贞宝给他的那本《拜火教》的书籍，翻开页面内，对应着“祭炼”阵法的一页。</p>

用毛笔浸透特殊调配后的朱砂，在地板上描画了一个复杂的六芒星法阵。</p>

大功告成后，他将赤炎圣甲摆放在法阵中央。</p>

而后，他站在阵法的“施法位”，手掌按向地板上的朱砂，渡入雄浑气机。</p>

“嗤嗤—”</p>

猩红的朱砂突兀燃烧起来，整个法阵荡开玄奥的光环，一片虚幻的熊熊火焰燃烧起来。</p>

阵法中央的“赤炎圣甲”亮起，渐渐的，那只甲胄自行悬浮而起，仿佛被一尊虚幻的火神穿戴在身上。</p>

“隆隆……”</p>

甲胄正前方黑色的人脸印记突兀扭曲变形，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黑洞洞的“洞口”。</p>

赤红的甲胄也化为一尊熔炉。</p>

等待投喂、祭炼。</p>

“这样就行了？”赵都安咽了下口水，扭头看着自己身旁小山般的乱七八糟的法器、武器，心中生出强烈预感：</p>

“或许，我喂出的圣甲会比在恒王手中更强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