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永夜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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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夜阑的铜伞突然展开，伞面浮现出与钥匙相同的九眼纹路。他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伞骨上：

\"以张家血脉为引，封！\"

伞骨如利箭般射出，将九张人脸钉在墙上。老妇人不知何时爬到了铜镜前，用残缺的剪刀剪下一缕白发，系在钥匙末端：

\"以守镜人之魂为祭，合！\"

铜镜的裂缝开始缓慢愈合，镜心的跳动越来越弱。小女孩最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我们会再见面的......\"

\"当你在镜中......\"

\"看到第一个......\"

\"陌生的倒影时......\"

随着最后一道裂缝消失，铜镜恢复成普通模样。镜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九位明星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他们还活着。

我的右手还保持着握钥匙的姿势，但掌心已经空空如也。右眼眶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充盈感——仿佛那里从未缺失过什么。

\"钥匙呢？\"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张夜阑的独臂按在铜镜上，镜面映出他疲惫的脸：\"永远封印在镜渊最深处了。\"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或者说，它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我摸向自己的右眼眶，指尖触到的不是空洞，也不是新生眼球，而是一层光滑的......镜面。

老妇人跪坐在铜镜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细小的镜子碎片。那些碎片在地上组成一行字：

【守镜人传承不灭】

\"原来如此......\"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钥匙从来就不是物件......\"

张夜阑想抓住她，手指却穿过了她的肩膀：\"师叔！\"

\"记住......\"

老妇人最后的眼神清明如孩童，\"永远......别相信......自己的......倒影......\"

她的身体碎成千万片镜砂，被铜镜尽数吸收。镜面上浮现出她年轻时的模样，对着我们微微一笑，然后渐渐淡去。

医院广播突然响起：\"紧急情况解除，请医护人员立即展开救援......\"

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张夜阑迅速收起铜伞，拽着我躲进阴影处：

\"该走了，守镜人。\"

我望向铜镜，里面映出的不是我的倒影，而是一条长长的、布满镜面的走廊。走廊尽头，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抱着襁褓缓步远去。

右眼突然一阵刺痛。眨眼的瞬间，那个身影消失了。镜中只剩下我苍白的脸，和那个永远无法解答的疑问：

究竟是我在看着镜子，还是......镜子里的什么东西，正通过我的眼睛，窥视着这个世界？

青藤医院的九位明星苏醒后，均声称不记得昏迷期间发生的任何事。陆沉的新电影《镜中人》创下票房纪录，观众反映片中某些镜头\"真实得可怕\"。某直播平台新增\"镜像滤镜\"，使用人数突破千万。而城市各处的镜面，偶尔仍会映出转瞬即逝的陌生倒影......

当你某天照镜子时，如果发现倒影比平时慢了半拍，请立即闭上眼，默念三遍：

\"镜不照魂，影不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