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千古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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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里，观众们彻底坐不住了，尖叫声、哭泣声般的弹幕疯狂滚动：

“完了完了！这么多人，文昭撑不住了！”

“主播快做点什么啊！”

“警察！你们快啊！”

“文昭一定要坚持住！”

司机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他看着屏幕里文昭被打得奄奄一息，又看了眼警方的留言，内心在做着艰难的抉择。而此刻的文昭，已经意识模糊，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康天乐和苏玉能快点赶到，祈祷警察能及时出现，拯救他和小满......

周家少爷踏着满地碎砖走到文昭面前，皮鞋碾过他手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文昭，你以为当英雄就能救所有人？\"他弯腰扯下文昭染血的衣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保不住。\"话音未落，厂房外突然传来车辆急刹声，周家新一批打手已经赶到。

司机攥着手机的掌心全是冷汗，警方催促的弹幕在屏幕上疯狂滚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思绪突然被拉回二十年前的夏夜。

老式电视机雪花屏里，《三国演义》正播放着长坂坡之战。八岁的他蜷在凉席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赵云银枪如电，在曹军阵中七进七出，怀里护着阿斗浴血拼杀。当看到常山赵子龙血染征袍却屹立不倒时，他激动地踹翻了脚边的西瓜皮，在地板上蹦跳着喊：\"我以后也要当这样的大英雄！\"

父亲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握着锅铲：\"英雄可不是光靠喊的，得有本事，还得有义气。\"这句话像一粒种子，深深埋进了他幼小的心里。

初中时他迷上了《水浒传》，偷偷用零花钱买了本盗版的线装书。课间躲在厕所隔间里，他为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神力惊叹，为林冲雪夜上梁山的悲壮落泪，更为宋江那句\"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热血沸腾。有次班级篮球赛，隔壁班球员恶意犯规导致队友受伤，他二话不说冲上去理论，最后双方闹到教导主任办公室。虽然被记了警告，但当受伤的队友偷偷塞给他一瓶冰镇汽水时，他觉得自己做了件对的事。

大学时期，他在夜市兼职当驻唱。某个暴雨夜，他看见喝醉的混混骚扰卖花女孩，抄起吉他箱就冲了上去。混混们拳脚相加，他护着女孩退到巷口，直到保安赶来。虽然吉他被砸坏了，医药费还是室友凑的，但女孩第二天带着家人来道谢，非要塞给他一束向日葵。那束花枯萎后，他把花瓣夹进了《水浒传》，书页间至今还留着淡淡的黄色痕迹。

毕业后他成了全职主播，原本想做户外探险直播，带观众领略祖国山河。但为了流量，不得不迎合市场做些哗众取宠的内容。可每当夜深人静翻看旧书，那些关于英雄的记忆就会苏醒。

此刻，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被恐惧和愤怒填满：

\"主播快跑！别管闲事！\"

\"这不是你该管的！\"

\"报警就够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但记忆中的赵云、鲁智深、梁山好汉们仿佛在他耳边低语。父亲那句\"得有义气\"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卖花女孩的向日葵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他低头看着手机里文昭被打得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护住小满的画面，终于下定了决心。

周家少爷的笑声还在厂房里回荡：\"继续打，往死里打——\"

司机深吸一口气，猛地抄起地上的生锈铁管，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旁边的配电箱。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中，整个厂房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