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铜墙铁壁，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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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墙铁壁，人间地狱

唐军每一次设计，不论是铁蒺藜，陷马坑，亦或者用拒马、栅栏挡住，对回纥士卒的损害微乎其微。</p>

另外，唐军每次埋伏的人数不多，如在险要之地抛射箭矢，扔下巨石，往往只有两三百人。</p>

虽拖住回纥兵马的步伐，但使顿桑特勤看出唐军的“外强中干”。</p>

唐军以拖住他们为主。</p>

正是因为兵卒少，才不敢乱拼。</p>

在这山地中，回纥骑兵对上唐军步兵没有优势。</p>

但一旦脱离合黎山，进入张掖平原上。</p>

哪怕是数万唐军，也一定挡不住回纥两万精骑。</p>

落日余辉洒向合黎山，柔和的光线如金色纱幔，轻轻披覆在山脉的山峦峰岭上，仿佛给整个山脉穿上了一件华丽的金色外衣。</p>

对回纥骑兵来说，还未进入战斗。</p>

一入夜，肯定要进食休息。</p>

战马也要喂草料，在合黎山这段居延古道上，并没有过多草场。</p>

殊不知，他们已经逐渐进入唐军的圈套中。</p>

在合黎山南面的张掖水畔，五百名陌刀兵，一千名重甲步兵，一千名神臂弩手，正乘着小船、羊皮筏、牛皮筏向下游划动。</p>

张掖水最终流入居延海，过山地险要的一段张掖水后，就能绕过合黎山，到达居延古道上。</p>

也就是到合黎山以北，正好将回纥骑兵的屁股堵住。</p>

合黎山的居延古道上，没有陡峭的山谷，无法设伏。</p>

做不到想象中士卒埋伏在山岭两侧，雷石滚木、弓弩齐至的场景。</p>

最好的办法，就是玩一次大迂回。</p>

在白亭海已经商议过，流向居延海的张掖水，可以帮助少量唐军进行迂回。</p>

五百重甲陌刀兵，一千重甲步兵，一千弩手，已然足够。</p>

因为回纥的骑兵无法在山地中展开。</p>

此行，由赤水军长张光晟率领。</p>

经过改制的赤水军虽只剩下八千人，但军长中仍然首屈一指。</p>

而赤水军长张光晟也被授予中将军衔。</p>

“停船，向边靠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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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日星河中而下，不久后，就到达既定位置，张光晟下令停船。</p>

所有士卒下船，并将船只、皮筏绑在岸边。</p>

下船后，唐军士卒吃一些牛肉干，开始迂回行军。</p>

于子时之际，他们到达居延古道上，唐军第一次与回纥骑兵对战的山口。</p>

战斗的痕迹还清晰可见。</p>

“噔噔噔……”</p>

夜已深，合黎山北的马蹄声清晰入耳。</p>

这是回纥的探马。</p>

顿桑特勤派遣不少探马探查后方，若居延城的唐军士卒追来，他们可以从容去应对。</p>

没想到想通过居延古道，向主力汇报军情的时候，山口处出现密密麻麻的身影。</p>

那行走间，有铁甲摩擦的声音，令人脊背生寒。</p>

“不好，唐军在断特勤后路。”</p>

回纥探马神色慌张。</p>

他虽是骑兵，但不可能从居延古道穿过。</p>

他已明白大军又中了唐军的埋伏。</p>

“呜呜……”</p>

无奈之下，他只能吹响携带的号角。</p>

但与主力的距离太远，主力根本无法听见。</p>

张光晟也懒得理骑兵，他下令队伍保持好阵型，顺着居延古道推进。</p>

重甲步兵在最前面，穿插着陌刀兵。</p>

神臂弩手背负神臂弩，他们暂时帮助重甲步兵携带大盾。</p>

因为神臂弩手为皮甲，行军较为灵活。</p>

没有马匹、车辆拉运，重甲步兵的移动速度并不快。</p>

张光晟也不要求急行军，慢慢推进，保持体力即可。</p>

回纥探马的号角声，虽没有惊动顿桑特勤，但是吸引到一名在合黎山内居延古道上的回纥探马。</p>

他向号角声的方向奔来以后，头皮发麻。</p>

大量的唐军步兵出现在他们身后。</p>

于是，他慌忙地将此消息禀告给顿桑特勤。</p>

还在营帐内熟睡的顿桑特勤被吹奏的号角声吵醒。</p>

他以为是无关紧要的骚扰时，亲卫向他禀告有十万火急的消息。</p>

“启禀特勤，我们的后面全是唐军重甲步兵，估计有数千人。”</p>

探马入营帐后，直接禀告道。</p>

“再说一遍？”</p>

昏昏欲睡的顿桑特勤瞬间精神，起身质问道。</p>

“唐军有埋伏，已在我军后方不到十里。他们全是铁甲步兵。”</p>

探马又重复一声。</p>

黑夜中，探马也看不太清，听铁甲摩擦的声音，再见唐军行进缓慢，以为唐军全部是重甲步兵。</p>

“唐军重甲步兵怎么能调动得这么快？”</p>

顿桑特勤非常不解。</p>

他立刻将副将叫入营帐，将此紧要军情告诉他。</p>

“怪不得居延海的唐军如缩头乌龟，原来是引我军至合黎山。可唐军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难道他们未卜先知，猜到我军骑兵要突袭凉州城？”</p>

副将也一头雾水，紧接着就是心惊胆颤。</p>

他们这两万骑兵，陷入生死之地。</p>

若白亭海的李瑄提前知道他们要突袭凉州城，那大可汗的军队就危险了。</p>

“一定是汗国内出现唐军的走狗，将我们的大计暴露给唐军。我准备殊死一搏，继续向张掖平原冲击。”</p>

危机时刻，顿桑特勤表现地异常果断。</p>

虽然可能从崇山峻岭间，寻找其他道路，但那样回纥已算溃败。</p>

能突围出重甲步兵的围堵又怎样？</p>

战术失败，回纥相当于灭亡。</p>

殊死一战，若凭借一腔热血和勇气突入张掖平原，回纥就能盘活局势。</p>

“既后方有唐军步兵，前方也一定有重重围堵。”</p>

副将显得有些犹豫。</p>

现在突围，并非没有机会。</p>

唐军太奸诈，用不断的小骚扰，让他们以为唐军人数不足，在故意拖延他们。</p>

“我们既已来此，意味着九死一生。一旦退后，汗国将不存在。我们也会无家可归。这样你甘心吗？”</p>

顿桑特勤大声说道：“与其后退而死，不如前进求生。”</p>

“唉！我不怕死，赞同特勤的决定。”</p>

副将明白顿桑特勤的话有道理，只能叹气回应。</p>

“呜…呜…”</p>

随即，回纥吹响调兵遣将的号角声。</p>

回纥骑兵皆被叫醒，在萎靡不振中，继续行军，准备连夜穿过合黎山。</p>

顿桑特勤想凭借骑兵略微领先的机动，甩开后方的唐军重甲步兵。</p>

得知后方有唐军重甲步兵后，回纥骑兵失去之前的嚣张，如霜打的茄子一样。</p>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们觉得这深夜的合黎山中，有洪荒猛兽。</p>

依旧是以前锋军开道。</p>

一个山头上，唐军已发现他们的动静，立刻禀告给郭虚己。</p>

几处山谷藏匿的唐军涌出，开始向居延古道上聚集。</p>

以重甲步兵和强弩手打头阵。</p>

为防止回纥士兵蔓延，一些险要的山道、小道，也布置有强弩。</p>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回纥的前锋遇到将所有前行道路都堵住的唐军。</p>

纵横排列，两驰相交，漫山遍野。</p>

有更灵活的鹿角，只为阻拦骑兵，方便唐军挪动出击。</p>

铠甲如云，长矛如林。</p>

一个个强弩手、弓箭手阵型蓄势待发。</p>

只看一眼军容，回纥前锋就异常心悸。</p>

回纥骑兵敢冲击，必然粉身碎骨。</p>

回纥前锋将领立刻跑回去向顿桑特勤禀告情况。</p>

顿桑特勤有些异想天开。</p>

唐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骑兵不可能在这样的地势中冲过去。</p>

现骑虎难下。</p>

唐军明显在等着张光晟率领的陌刀军和重甲步兵、神臂弩手到来。</p>

“唐军真的有备而来，大可汗危险了。”</p>

顿桑特勤看到前方的唐军布置后，握紧刀柄，咬牙切齿。</p>

他不再报任何幻想。</p>

唐军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针对回纥“主动出击”的一次阴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