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同年，第1次在望樓與女帝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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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同年，第1次在望樓與女帝談心

请叫我老二上酒……赵都安抱住黑漆沉重酒坛，手拍掉封泥，登时酒香四溢。</p>

女帝袖子方才拂过时，周遭更有无形力场扩散，将冷风屏蔽在外。</p>

于是这座“第一望楼”上，便也静谧下来。</p>

头顶星空璀璨，地上万家灯火。</p>

空荡巍峨的“天子楼”顶，珍馐美酒，孤男寡女……赵都安突然醒悟:</p>

今日这般大排场，数百名宫中侍者皆在，哪怕知情人大多嘴巴严实，但难免流露出些许风声。</p>

赵都安与女帝深夜密会……无疑会大大增加，二人“绯闻”的真实性。</p>

这也是你的目的吗?贞观?</p>

赵都安思绪乱飘，人已来到女帝对面，开始倒酒。</p>

眼睛也不由自主乱飘。</p>

女帝修为强大，身姿高挑，但终归低他半头，有经验的都知道。</p>

身高差这个东西，不用太多，只要差一点，居于高处的，便可对低处一览无余。</p>

何况一坐一站。</p>

虽说女帝为彰显威严，领口颇高，裹胸用力，人为压缩规模，令人无缘一睹山谷风光。</p>

但纤长鹅颈顺延下去，惊心动魄的弧线，令人遐思。</p>

“哗哗……”</p>

清冽酒液激荡而出，将女帝面前瓷碗几乎蓄满。</p>

赵都安才挪开酒坛，盘膝坐了下来。</p>

忐忑抬头时，却见女子帝王清亮的眸子，静静审视他。</p>

无来由的口干舌燥……赵都安有些怔神。</p>

这还是，他初次这般仔细，看清她的正脸。</p>

两次磨墨时，上次逛花园时，皆是侧颜。</p>

至于上次一同吃午膳，赵都安心头惴惴不安，压根没心思审美，几乎是吃断头饭的劲头，也未瞧的仔细。</p>

直到这时，偌大天台上，一圈火红灯笼高挂，桌案佳肴美味间，亦摆放有精致蟠龙烛台。</p>

徐贞观浑然天成，挑不出半点瑕疵的脸蛋，从未这般清晰。</p>

黛眉如远山，玉骨乃天成，粉腮似堆雪，琼鼻尤挺翘。</p>

骨子里的皇家威严，与女子修士的清冷出尘，融合一处，便成就了徐贞观世间独一无二奇女子的高贵气质。</p>

“喝酒。”女帝声音清冷。</p>

“哦……”赵都安给自己也斟满一碗，正想举杯，说个祝酒词啥的，前世酒桌上历练出的拿手本事。</p>

徐贞观却已端起酒碗，扬起脖颈，一饮而尽！</p>

端的豪迈！</p>

清冽酒液沿著嘴角溢出，循著雪白紧致的脖颈洒下。</p>

赵都安忙陪了一碗。</p>

“倒酒。”</p>

“再倒。”</p>

徐贞观一口气吃了三碗，赵都安也陪了三碗，他注意到，酒气给女帝吃下后，半点未曾溢出。</p>

她在刻意锁住全身毛孔，刻意感受醉意。</p>

旋即，才听女帝轻声道:</p>

“你可知，朕为何今晚来这里喝酒?”</p>

赵都安眨眨眼，道:“今晚月中，圆月正好……”</p>

他语速缓慢，似组织语言，实则察言观色。</p>

这是前世习得的，一个揣摩说话的小技巧，先放出半句，再根据上司神态变化，调整下半句。</p>

与小说家基于读者老爷反馈，调整后续异曲同工。</p>

察言观色之际，他道:</p>

“但，月色虽好，总归常有，快意事却难得。”</p>

宋人著《退斋笔录》中，曾记载，宋神宗欲斩一人，却遭大臣驳斥，未能如愿，神宗愤慨之际，发牢骚说:</p>

朕快意事便做不得一件！</p>

赵都安前世读到这个故事时，心下动容，猜测自古君王，多少有相似感触。</p>

哪怕专制顶峰的暴君，在其幼年初登基时，必也饱受制衡。</p>

穿越之初，他曾以为，身负强大修为的女帝会不同，但这段时日观察下，却不然。</p>

裴楷之的牵挂是子孙后代，徐贞观的牵挂，便是大虞王朝的稳定存续，亦或还有，想证明自己不逊历代帝王的心念。</p>

她若一心求道，或可做个逍遥人，但偏生她要的，是缔造一个盛世。</p>

那只凭武力，便不够了，从历史经验可得知，以暴力维系的统治的确可行，但只能局限于小范围。</p>

一旦统治半径过大，暴力便会发生系统性失灵，背后的逻辑也很简单。</p>

一个暴君的统治人群越大，那么敌视他，对抗他，试图推翻他的人群也就越多。</p>

女帝“伪天下境”的修为，尚不足以对抗一整座天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