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大国手（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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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手（5k）

大国手（5k）</p>

良配！</p></p>

善堂色调灰黑的庭院内，赵都安心头咯噔了下，这一刻，他棉衣下肌肉紧绷，生出本能的警惕。</p></p>

怀疑自己暴露了！</p></p>

这位公主突兀提到自己，赤裸裸的褒贬，又提及贞宝的良配，着实有种“点”他的意思。</p></p>

令赵都安怀疑，对方已看破了他的伪装。</p></p>

但等瞥见文珠公主自然的神态，诚挚、并无揶揄之色的眼神，他旋即意识到，自己想多了。</p></p>

继而涌上心头的，是难言的古怪，他扯了扯嘴角：“殿下说笑了……”</p></p>

在西域地位尊崇的贵妇人略显粗糙，却别具风韵的脸上笑容扬起：</p></p>

“林公子莫不是被吓住了？你若真有这心思，我这个姑姑可代为引荐。”</p></p>

这个念头，是她临时起意。</p></p>

若能提携、扶持一个正派的崭新面首，取代那赵都安，或是个巧妙地铲除奸臣，又不伤姑侄女关系的妙法。</p></p>

哪怕从利益角度看，若这个林克真能上位，她也能赚一份香火情。</p></p>

有利于西域与女帝政权的进一步巩固。</p></p>

赵都安熟悉的历史上，也不乏相似的操作，辟如武则天晚年寂寞，她的女儿们就时常给母亲送面首过去，以示讨好。</p></p>

尤其以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最为殷勤，据说，进献给武则天的不少美男子，都是太平公主这个女儿，先“亲身试验”过的。</p></p>

女儿觉得体验好的，才会献给母亲。</p></p>

简直辣眼睛……</p></p>

但的确是一种加强母女关系的有力手段。</p></p>

赵都安心思玲珑，一点就透，暗暗咧嘴，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不由开始期待对方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后的反应……</p></p>

恩……前提是，这位姑姑不会也想着，先替侄女“试一试”……嘶……</p></p>

“殿下莫要再提，陛下何等尊贵，赵使君亦乃人中龙凤，二者才是天生一对。殿下不知从哪里听得，诸多对赵使君的诋毁。”</p></p>

文珠公主眸中透出少许失望，好奇道：</p></p>

“哦？是么，可我却听到诸多骂声，尤其城中不少信佛之人，尤为不喜此人。”</p></p>

这话，却是故作天真无知的试探了。</p></p>

赵都安正色道：</p></p>

“在下虽位卑，却也知晓何为大善，何为小恩。</p></p>

我接济些许孤儿，又算的了什么？至于那些，因‘禁佛’而迁怒，诋毁赵使君的信徒，一时被蒙蔽罢了。”</p></p>

文珠公主笑了笑，没说什么。</p></p>

心中对这个林克的反应，倒并不意外。</p></p>

这林克自称小门小户，哪怕有些来历，也必不敢招惹得罪那赵都安。</p></p>

故而如此表态，人之常情。</p></p>

只是，连眼前青年这等俊杰，都畏惧那“赵阎王”至此，可见那奸臣权势何等厉害，残暴何等深入人心。</p></p>

只要这个林克反应不及时，表现出接受她这个说法的倾向，那就意味着“落人口实”。</p></p>

相当于，给她握住了他的一个把柄。</p></p>

如此言语上挖坑，并没有歹心，反而是因欣赏眼前的俊杰，生出了招揽心思，才设法进一步绑定。</p></p>

可惜，这林克回答可谓滴水不漏。</p></p>

呼……可算糊弄过去了，差点被她先前的“圣母”外表欺骗，降低了警惕心……赵都安见这贵妇人略显失望的神态，啧啧叹息。</p></p>

终于对这位远嫁归来的长公主，有了初步印象。</p></p>

最早看资料时，见孤零零远嫁的女子，能辅助夫君站稳时局，赵都安脑补出的是个手腕厉害的女君主形象。</p></p>

等彼此接触，却觉其更似一个“圣母”招牌。</p></p>

如今给她言语间，不经意的小心机偷袭，赵都安在心头也初步勾勒出这位西域圣母的形象：</p></p>

有一定心机手腕，但并非强人，而是善于合纵连横，捆绑人脉，被佛门祖庭与大虞朝，联手推出的一个巩固“西虞友好”的灵魂人物。</p></p>

她对外展示出的“亲民”与“圣母”形象，不是伪装，但的确有功利成分在。</p></p>

而简短对话中，试图引荐他为面首，以此拉近西域与女帝的关系，同时完成打击赵都安的目的……可谓一石二鸟，思维敏捷。</p></p>

不意外。</p></p>

西域终归与大虞朝不同，若说眼前的文珠公主，是明面上的“摄政王”。</p></p>

那佛门“法王”，以及五方僧团教派，就是西域国的“太上皇”。</p></p>

法王一日高悬，文珠公主就始终只能是佛门这个教派的附属“圣女”，而无法掌控真正的权力。</p></p>

小院中。</p></p>

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p></p>

心中却各有心思。</p></p>

一个想要招揽拉拢。</p></p>

一个试图摸底结交。</p></p>

而围绕在石桌四周的西域武士们，与办事回来，与同僚汇合的沈倦三人，则都是沉默以待。</p></p>

“看我这记性，两位善人来了，一口热水没喝上……”</p></p>

赵都安趁势起身，微笑告辞：“不必招待，我们这就告辞了。”</p></p>

院长也知道善堂贫寒，不好招待，将一群人恭送出去。</p></p>

赵都安看了眼天色，距离午时还有段时间，邀请道：</p></p>

“殿下许久不回京城，若有余暇，在下中午做东如何？”</p></p>

文珠公主看了他一眼，微笑摇头。</p></p>

赵都安一愣。</p></p>

“林公子今日教了我许多，该由我请。不过在此前，我原准备去一趟黄庭巷，林公子若感兴趣，可一道去凑凑热闹。”</p></p>

京城里，以棋手聚集知名的那条巷子？</p></p>

“哪里有何热闹么？”赵都安好奇问。</p></p>

文珠公主的脸蛋，在皑皑白雪反射的阳光下，白的有些刺眼，她红唇微微上扬：</p></p>

“有啊。”</p></p>

……</p></p>

……</p></p>

黄庭巷。</p></p>

距离善堂隔着几条街，介于东城与京城中心主城的边缘。</p></p>

乃是京城内，围棋爱好者常年聚集之所，黄庭巷所在街道，伫立着京城中好几家知名的棋社。</p></p>

历代围棋圣手中，从这里走出的，便占了七成，乃是整个大虞朝都知名的，棋手的圣地。</p></p>

巷子绵长古旧，巷子口有一株梅花据说有百岁，因邻着诸多棋社，是京城棋摊最集中的地方。</p></p>

无论寒冬酷暑，皆热闹不绝。</p></p>

摆摊的，对弈的，往来此处的既有市井高人，亦有几个大棋社的弟子，甚至连宫中被尊称为“棋待诏”的围棋国手们，都偶尔会现身于此。</p></p>

赵都安与文珠，乘车抵达巷子外时，见巷口的积雪早被清扫干净，远远都能听到巷中喧声。</p></p>

“据说，这陋巷的名字，之所以为‘黄庭’，乃是因巷子深处一座宅子，乃是前朝棋道圣手的故居，故以其名命名。”</p></p>

“我昔年在宫中，曾师从棋待诏王集薪，学的”境后，五感大为增强。</p></p>

记忆力、敏捷与计算力早已超出凡人一大截，棋力随之暴涨，再配合眼界，愈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p></p>

勾栏听曲……呸，为国操劳不香么？</p></p>

只是这话落在文珠耳中，却只以为是这位林公子不擅围棋。</p></p>

“走吧，进去看看。”</p></p>

文珠公主抿了抿红唇，邀请道。</p></p>

赵都安抚摸了下易容后的下巴，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p></p>

……</p></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