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上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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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春晚

周诗禾轻点头，转身走到床边，脱掉鞋半靠在床头，从床头柜拿一本早准备好的书翻阅了起来。</p>

接下来两人都比较安静，看书的看书，写作的写作，互不干涉，互不打扰。</p>

只是偶尔间，一个姿势保持太久的周诗禾蠕动一下身子骨，这时会本能地瞧眼他。</p>

都说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p>

尤其是如今李恒身上背负大作家光环丶背负《故乡的原风景》创作者光环，</p>

现在又正埋头写一部极具期待感的作品。周诗禾无意识的目光在他侧脸上停留片刻，稍后才继续读手中的名着。</p>

凌晨过，晚餐菜吃太多了的李恒感觉口很乾，不得不从写作状态中退出来，</p>

喝口热茶看下时间问：</p>

「不早了，诗禾同志你要不要睡觉？」</p>

周诗禾抬头观察一阵，见他精神奕奕不像个想睡觉的样子，于是温温地开口：「我还不困，你要是灵感好，就再写会。」</p>

「，行，那我再写会，你要是乏了想熄灯睡觉就告诉我。」李恒叮嘱。</p>

「嗯。」周诗禾轻嗯一声。</p>

接下来2个多小时，李恒文思泉涌，笔头生花地填满一张白纸又一张白纸。</p>

在打鸡血的状态下，一不小心就把《白鹿原》干到了4700多字。</p>

某个间隙，李恒瞟眼左手腕上的电子表，2：49</p>

真是晕！快凌晨3点了，说好不熬夜的呢，他娘的又熬夜了！</p>

这样思绪看，他半转身看向隔壁床。</p>

得咧，周姑娘此时书本翻面扑在被褥上，人却半靠在床头假寐，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在想事？</p>

似有所感，察觉到他的动静，她徐徐睁开眼睛，眼神对视半响后温婉问他：「你不写了？」</p>

「我突然有些困，打算睡觉了，你也躺下去吧。」李恒搁笔，把墨水瓶盖好，把稿子收进中间抽屉。</p>

周诗禾安静看着他手头的动作，说好。</p>

要起身时，发现脚跟有点麻，了脚才开门去卫生间，之前喝了好大一杯热水，睡前得放空下。</p>

有些意外，余老师卧室的灯竟然是亮着的，李恒好奇地瞧了好几眼，最终还是没走过去。</p>

他怕余老师听到脚步声误会，以为自己图谋不轨之类的，那就冤枉解释不清楚喽。</p>

哼着小调在卫生间呆了分把来锺，稍后洗个手，用干毛巾擦拭擦拭，就在开门要回次卧时，门口突兀站着一个黑衣人。</p>

「我....！」</p>

李恒吓了一大跳！</p>

要不是及时看清楚对方是余老师，他就差点口吐芬芳了！真真是，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卫生间门口堵一个学生像话吗？</p>

还是长相这麽好的男学生！</p>

根据习俗，右手不停往额头上扫三下。</p>

李恒内心腹诽不已，脱口而出的态度却非常棒：「老师，您有事？」</p>

明白自己可能把他给惊吓到了，余淑恒难得露次笑脸，「你今晚写了多少字？」</p>

李恒回答：「饭后到现在，差不多4700字的样子。」</p>

余淑恒眼晴亮亮的，直接伸手到跟前：「给我。」</p>

李恒无语，合着大晚上堵卫生间就是为了追更？</p>

他好心提醒道：「还没写完，你这样看到一半可能会想杀了我。」</p>

余淑恒清雅一笑，语气糯糯地说：「我现在就睡不着。」</p>

她眼晴深邃，眸子黑黑地能噬人，直直地逼视他，仿佛大有一副「你不给我看，我就不让你出卫生间门」的架势。</p>

对峙半响，李恒叹口气：「老师，你让我想起一个人..：」</p>

余淑恒换脸比变天还快，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你给我住嘴！」</p>

李恒面皮抽抽，忍不住吐槽：「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求人的，啊！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p>

听到这话，余淑恒再次展现川剧变脸的能力，笑！</p>

笑的同时，她终于不再堵门，侧身让开。</p>

李恒迈开一条腿，又停下，试探问：「老师，你送我的那本《简爱》有看过没？」</p>

余淑恒说：「这本书的故事情节目前还记得，没看。」</p>

稍后她反应过来问，「里面有东西？」</p>

李恒把脑袋摇得叮咚响，「没有，我就是疑惑，你送那书给我干什麽？」</p>

余淑恒没解释：「不为什麽，你有空就看看。」</p>

李恒点点头，没再废话，越过她进到次卧，在周诗禾的注视下，把稿子从抽屉中拿出来，递给跟到门口的余老师。</p>

余淑恒快速扫眼次卧的情况，扫眼周诗禾，随即朝两人说：「熬夜对身体不好，你们赶紧歇息。」</p>

闻言，李恒思量，这大概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丶不许百姓点灯的现实版了吧。</p>

余老师走了，拿着稿子像落叶一样乘风飘进了夜色中。</p>

李恒把门关上，转头对周诗禾说：「不早了，我们睡吧。」</p>

「嗯。」</p>

话落，两人隔空默默相视着。</p>

几秒后，两人默契地各自挪开视线，一个躺下去侧身背对他，一个拉熄灯上床。</p>

李恒有些兴奋，脑海中全是关于《白鹿原》的故事情节构造，他发现自己可能真有写书的天赋，好多新鲜的情景和有内涵的人物对话在脑海中蒙绕不散，而且越积越多。</p>

久久没等来熟悉的匀称呼吸声，一直在等他睡熟好脱衣服的周诗禾忽地在黑夜中开口：</p>

「李恒，你还没睡？」</p>

「，睡不着。」</p>

李恒应声，「你怎麽也没睡？」</p>

周诗禾说：「没睡意。」</p>

随后她问：「你在想新书？」</p>

「对。」李恒回答：「你呢？」</p>

周诗禾答非所问：「你是不是相信世上有鬼神？」</p>

李恒愣然，「怎麽突兀问这个？」</p>

周诗禾说：「我看你新书提到了「命硬克妻的诅咒」，这是迷信说法。」</p>

李恒问：「你觉得这样设置不好？」</p>

周诗禾温婉说：「挺好，引人入胜，我读出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感觉，脑海中一直在想《百年孤独》。」</p>

李恒夸赞道：「厉害！我这书中的有些灵感就是受《百年孤独》的启发。」</p>

有了共同话题，两人慢慢聊了起来，且越聊越兴奋，一直聊到外面天色变亮才恍然大悟，他娘的一晚上就这麽过去了！</p>

李恒咂摸嘴道：「哎，我们俩一晚上没睡。」</p>

周诗禾侧头看向窗户：「我影响了你。」</p>

「别，可别这麽说，咱两最多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哪一个愿挨，谁也别怪谁。」李恒道。</p>

周诗禾会心笑笑，从床上坐了起来。</p>

李恒问：「你睡都没睡，就起床了？」</p>

「没有，我去洗漱下，等会接着睡。」周诗禾说。</p>

李恒翻个身子，闭上眼睛：「这主意好，那我先睡为敬，晚安！不，早安！</p>

咱们中午见。」</p>

周诗禾抿嘴笑，穿鞋出了房间。</p>

几分钟后，等她再次进屋时，某人果然已经呼呼大睡了，匀称的呼吸声是那样熟悉。</p>

路过他床边的时候，周诗禾还没写完，老师等得急。」</p>

「矣，行行行。」李恒没瞎矫情，脑子里确实全是新书的事。</p>

回到房间，静坐在书桌前的李恒酝酿一番情绪后，开始纸笔续写：</p>

有天晚上，朱先生诵读至深夜走出窑洞去活动筋骨，仰面一瞅满天星河，不由脱口而出：「今年豆成。」说罢又回窑里苦读去了。不料回娘家来的姐姐此时正在茅房里听见了，，直到凌晨1点左右才精修完第一遍。</p>

把稿子交给一直在旁边等待的余老师，李恒冲到淋浴间洗漱一番，随后在两女的注视下，不管不顾把自己抛到了床上，闭上眼晴打两个滚，嘴里还嘟囊嘟几句。</p>

哎，反正就是紧绷之后的骤然放纵，极其舒服。</p>

见他一副小孩子样，两女无语又好笑。</p>

余淑恒拿着稿子起身，「那你和诗禾睡吧，老师走了。」</p>

周诗禾安静没出声，假装没听到这充满歧义的话。</p>

「嗯，走吧，晚安！」李恒眼睛都懒得睁，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挥了挥。</p>

「晚安！」</p>

余淑恒道声晚安，出了房门。</p>

周诗禾把门关上，然后问他：「那我关灯了？」</p>

「好。」</p>

随着pia叽一声，房间陷入黑暗，没多久，熟睡的呼吸声随之而来。</p>

周诗禾之前在他写作的时候睡了一觉，现在完全没睡意，平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耳里全是他的细小呼吸声。意外的是，她并不觉着吵，也没反感。</p>

明天就要正式上春晚了，她有种感觉，他会一夜成名，像他的作家名一样，</p>

火遍大江南北。</p>

到时候他会变得更为抢手。可惜，穗穗心有顾虑。</p>

不过她能理解穗穗的顾虑。</p>

就是不知道肖涵能不能守住他？</p>

思绪杂七杂八，最后她强行中断一切，也缓缓睡了过去。</p>

1988年，2月16日。</p>

今天是除夕。</p>

一大清早，李恒三人就起来了，先是去外面吃点早餐，然后带上乐器朝央视走去。</p>

今天不比过去的彩排，因为要化妆，比较繁琐耗时间，大伙儿不得不早点到。</p>

进入央视大楼。</p>

李恒再次见到了一波又一波的熟人，一路招呼打过去。</p>

「游叔丶赵姐早上好。」</p>

「小李早上好。，你今天这衣服真好看，特时髦。」赵丽蓉探头过来，逮着的春晚衣服瞅个不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