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7章 地下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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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深冬，纽约布鲁克林区的「李氏洗衣房」蒸腾着白雾，木质招牌上的「洗」字被蒸汽熏得发亮，檐下悬挂的红灯笼印着「浆洗神速」的烫金字样。周玳掀开褪色的棉门帘，暖湿的蒸汽裹挟着皂角香扑面而来，六台铸铁洗衣机正在角落轰鸣，铜质滚筒上贴着「高效清洁」的中文标语，实则是铁锚堂的抗磁砂屏蔽层。

「周小姐，第三批货来了。」李婶用围裙擦着手，示意学徒打开后车门。几个华裔童工迅速卸下木箱，表面的「潮州贡糖」标签下，藏着从底特律走私的抗磁砂尾料。洗衣房的墙壁上挂着一本《中华美食指南》，封面的「八大菜系」字样被烫金算筹纹路覆盖，翻开后可见葱爆羊肉的菜谱旁，用蝇头小楷写着《九章算术》的「差分术」变形公式——这是铁锚堂的《算筹加密手册》。

「今天学「衰分术」。」周玳拍拍手，七个孩子立刻围拢到洗衣台前。她拿起一枚刻着「均」字的竹筹，在铺满肥皂泡的搓衣板上划出斜线：「蒸汽压力与衣物重量的比例，就像「人出八盈三」的分物问题。」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指尖跟着筹尖移动，在泡沫中画出简易的数学模型。

突然，巷口传来金属碰撞声。李婶猛地吹灭煤油灯，洗衣房陷入黑暗。周玳屏息聆听，远处传来「嗒嗒」的磁导靴声——是联邦调查局的磁导巡警。「快，藏起来！」她低声指令，孩子们熟练地将算筹塞进肥皂模子，用湿毛巾抹去搓衣板上的公式，转而在地面堆起肥皂泡城堡。

「砰！」铁门被踢开，两名巡警戴着磁导护目镜踏入，胸前的「FbI」徽章在蒸汽中若隐若现。「例行检查。」其中一人掏出磁导探测器，蓝光扫过洗衣台时，周玳轻轻叩击洗衣机的铜质阀门——那是用算筹刻刀改过的频率，与孩子们藏在肥皂里的抗磁砂产生共振，探测器的屏幕顿时泛起雪花。

「什么鬼东西？」巡警皱眉调试设备。周玳赔着笑递上热姜茶：「机器老了，总闹脾气。您看这肥皂泡，都是给洋人太太们准备的香氛款。」她指了指孩子们堆的城堡，泡泡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掩盖了抗磁砂特有的幽蓝。

巡警踢了踢木箱，「潮州贡糖」的标签发出脆响。周玳暗自捏紧算筹，箱底的抗磁砂正与她腕间的银锁产生微弱共振。「行了，别耍花招。」领头的巡警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直到脚步声消失，洗衣房的煤油灯才重新亮起，李婶擦着冷汗打开木箱，露出里面用油纸包好的抗磁砂砖——每块砖面都刻着细小的算筹阵型。

「明天去法拉盛。」周玳摸出算筹，在洗衣盆边缘刻下新的密语，「把「衰分术」教给修鞋铺的孩子们。记住，筹声三长两短，就是磁导巡警来了。」孩子们郑重地点头，最小的阿珍举起肥皂模子，里面的算筹刻着「韧」字，肥皂泡顺着刻纹滑落，在地上画出一道淡蓝色的抗争印记。

蒸汽继续升腾，洗衣机的轰鸣混着孩子们的背诵声：「衰分术曰：各置列衰，副并为法，以所分乘未并者各自为实，实如法而一……」这些被联邦政府禁止的算理公式，正随着肥皂泡飘向洗衣房的每个角落，在蒸汽管道里结成抗磁的冰晶，等待着某天，成为刺破偏见铁幕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