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进退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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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属下作鸟兽散，赶紧离开城头，不敢触他的霉头。</p>

吐蕃国内有没有军事人才呢？</p>

其实是有的，但在之前的政治斗争中，被达扎路恭杀了。</p>

尚息东赞才能一般，却是站在达扎路恭这边的吐蕃贵族，轻易不能动。</p>

很多时候，一个领袖看到手下都是酒囊饭袋，他的内心是很无力的。</p>

因为有些“画家”，并不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画，而是在一张已经画满了各种“怪物”的画上完成续作，将其整合成自己的作品。</p>

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很多时候，必须要做出妥协和让步。</p>

达扎路恭就是面临这样的情况。</p>

吐蕃是农奴制，贵族势力极为强大，彼此之间连横合纵，政治斗争非常激烈。很多时候，并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p>

忽然，达扎路恭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p>

经过长达数年的准备，以及长期而详细的侦查，河西走廊，应该是没有五千人以上的正规军了。很多地方，都只保留了两三千人的常备军。</p>

以前河西走廊除了赤水军三万多人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一个五千到七千人的军，而且这些军队还被大量抽调进了关中。</p>

现在击溃尚息东赞的那支唐军，是哪一支军团？他们的主将又是谁？</p>

要知道，随着唐军大量东归关中，跟军队一起走的，还有能征惯战的将领。也就是说，现在河西走廊不仅是唐军军队人数少了，能打的将领也少了许多。</p>

到底是尚息东赞太无能，还是……对手太猛？</p>

达扎路恭叹了口气，打仗最怕意外，出现意外，就意味着出现变数。</p>

也意味着稳操胜券的局，开始变得不安稳了。</p>

“尚息东赞这个废物，可千万别再惹事了。”</p>

达扎路恭心中有些焦急。猪队友的可怕，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p>

……</p>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方重勇却依旧是把自己关在家中书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扰自己。</p>

王韫秀等人好几次来到书房门前，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叹息声，最终还是选择了悄悄退回卧房。</p>

书房内，方重勇正看着桌案上的河西地图发呆。</p>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这才伸了个懒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平时安西万里疆，今日边防在凤翔。拿不回河西走廊，就不会有一天安稳日子可以过。到底是苟住，还是出兵呢？”</p>

吐蕃军攻克凉州的消息，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p>

当年基哥大量抽调河西兵马入关中，除了消耗掉的那些以外，如今以赤水军为主的部曲，都还在河东没有回去。</p>

虽然有高仙芝补了一点血，那也不过数千人而已，其中还有不少伤兵。</p>

吐蕃人用兵，那都是十万十万的往上加，一般人轻易顶不住。</p>

要不要出兵河西，这是一个问题。如果要出兵，则必须先搞定关中。要想搞定关中，就必须现在参与到李宝臣和李抱玉之间的争斗当中。</p>

这和方重勇此前定下的“踏实发展，逐步掠地，打稳根基”策略相悖。</p>

当然了，有弊就有利。趁着吐蕃人还没在河西打下根基，快速收复失地，对于未来而言好处极大！</p>

困难只在当下而已。</p>

“河西，河西……”</p>

方重勇嘴里念叨着，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p>

正在这时，方来鹊推门而入，压根就不打招呼。</p>

“回去睡觉，你跟你夫人吵架了也别来我这边躲着啊！”</p>

方重勇不耐烦的呵斥道。</p>

不能说郑叔清那位侄女是坏女人，只是任何女人在生了孩子以后，看到丈夫那痴呆的模样，都很难保持淡定。</p>

再加上方来鹊是个杠精，郑氏差点没被他气死。</p>

“阿郎，车光倩是这么说的。”</p>

方来鹊停了一下，随即用完全不一样，和车光倩有些神似的语气说道：“官家，只要能从吐蕃人手里夺回凉州，扫平河西，您就是天下共主，没有人会不服气的。此番吐蕃人来了，是上天送给您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了，请官家三思。”</p>

呃……方重勇压下脸上的尴尬，只是闷不吭声的点点头。</p>

“阿郎，严庄是这么说的。”</p>

方来鹊继续说道：“官家，不能出兵凉州啊，咱们打下现在的基业不容易。出兵凉州就要出兵关中，这劳民伤财的，赢了还好，一旦输了，那根基会动摇，以前不服您的人都会跳出来，李家人也会趁机捣乱的。”</p>

好吧，不同的人，想法还不一样。</p>

方重勇明白了，只怕他这些幕僚现在都在府邸大堂内等候着，谁也没有离开。</p>

在这样关键的决策期，任何亲信都不会离开方重勇身边。谁踏马心那么大，现在还睡得着觉啊！</p>

“知道了，不要再聒噪了！”</p>

方重勇不耐烦的摆摆手，随即站起身，往自家大堂走去。果不其然，亲信幕僚一个不缺，全都在这里。</p>

只是他们好像经过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一个个都吵得面红耳赤的，看到方重勇来了，当做无事发生一般，低着头喝茶掩饰尴尬。</p>

王韫秀在一旁拼命的给方重勇使眼色。</p>

“我现在要去一趟汴梁城皇宫，你们愿意跟来，那就一起。若是累了，就在这里歇息一夜，有事明天再议。”</p>

方重勇环顾众人说道。</p>

去皇宫？</p>

听到这话，好多人都不淡定了。</p>

严庄一脸疑惑问道：“官家，去找天子作甚？”</p>

“因为我不是天子啊。”</p>

方重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即转身便走。</p>

车光倩等人连忙起身跟着他一起，出了府邸。一行人都各自上马，朝汴梁城皇宫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