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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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记重击让他濒临昏迷的瞬间,来自现代的意识占据了他的身体,同时融入一些原主零碎的记忆信息。
恢复意识后,杜寒依然伏在马背上未动,双眼紧闭,身躯随着马的步伐轻轻摇晃,内心则默默寻找脱身之法。
多年的经验训练与生死边缘的反复挣扎,已让他养成了一种在危机中保持冷静的习惯。
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穿越就穿越吧,到了明代,成为类似夜不收这类先辈同行也算是缘分,但这以俘虏身份登场是什么道理?刚穿过来就要再送命一回?
仔细思量他与原主之间的一点共同之处,大概只有箭术了,这让杜寒心中略感安慰。
毕竟这门手艺对后来的人来说是种娱乐爱好,在这个时代可是一项保命绝技。
晨曦洒下,一群抓俘人有说有笑地策马而行,话语间夹杂着汉语、建奴话甚至蒙古语。
由于融合了原主的部分记忆,杜寒发现自己居然能够理解他们的对话。
从谈话内容里他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是一支由五人组成的建奴捉生小队,领头的是位红巴牙喇,另外还有两位来自汉军旗和两位来自蒙古旗。
尽管使用的语言各不相同,但他们相互之间的沟通却毫无障碍,显然长期于辽东地区活动使得他们早已熟络无间。
要知道建奴捉生和明朝军队中的夜不收一样,都从各自的精锐军人当中挑选而出,担负的任务类型亦大致相仿。
约莫半个时辰后,杜寒隐约听到了流水声,侧目望去时只见一条宽阔河流横亘眼前。
他知道这是到达了辽河岸边,正式步入了建奴实际控制区域。
而这片水域,极有可能是自己脱困的最佳机会。
“前面就是驻扎站点了,在那里休整一会儿再去渡河。”
说话间,真奴举起手指向上游某个院落方向示意,并踢动战马缓缓向前奔去。
一名汉军旗下令之人吆喝一声,随手扯住了杜寒坐骑的缰绳将其带往前行。
其他小队成员也随之收敛嬉闹之声,迅速催促座骑跟随而去。
随着马匹起伏,杜寒暗自抬头打量那逐渐接近的目的地——一个建立于辽河岸边的军事站所。
依稀间他还回忆起初到这里进行侦察的场景。
队伍逼近军驿的时候,有几名守卫人员跑了出来,恭敬至极地打着招呼。
建州女真人总人口本就不多,军队中满是汉蒙兵丁,这些家伙做事往往比真正的建奴还毒辣几分。
毕竟下手轻了主子便会有所疑虑,为求证明忠诚唯有表现得更狠一些才得信任。
这辽河军驿设于北岸渡口旁,外形呈正方形构造,长宽各三十多米左右;围墙上拔高度达近五米高,其内耸立起一座木结构塔楼足有二十来米,正面设有两扇坚固松木质厚门。
粗略估算出距离后,作为一名时空跨越者,杜寒还是更加倾向于使用自身熟悉单位进行衡量比较方便直观些。
通常情况,建奴捉生小组出发执行任务前都会在这里稍作停歇补充物资。
作为一支精锐探查力量的休息补给之地。
那位负责迎接待遇的人一脸堆笑把住带头人的马辔头,“请主子下马歇歇脚,下人们早就熬好滚烫羊肉汤了,恭候各位享用。”
边说嘴快地不住上下连连点头哈腰讨好,上半身几乎都折成了九十度角般谦卑。
“那我家刘二呢?阿三现在何处?”
这位红巴牙喇仍然稳坐马上不动,连看也懒得看面前这个卑躬屈膝的男人一眼,仿佛其压根不存在似的冷漠询问道。
“驿丞还在休息,主子请往里面去。”
刘二满脸奉承地笑着,刚扭过头却发现杜寒正盯着自己,顿时脸色一变,“瞧什么瞧!你这下贱东西!等会儿再慢慢教训你!”
骂完之后,他又立马换回谄媚的笑容,对着那位主人连连鞠躬哈腰:“主子一贯英勇无比,从未空手而归。
这次又擒获了一个明军,想必赏金也不会少。
请,请……”
看着刘二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杜寒不由得想起后世那些头戴礼帽、身着绸衫且腰间斜挂枪支的人,无论身处哪个时代,这些汉奸都一个样。
这种人,全都该杀。
院子正对着大门有三间堂屋,右边排列着一排马厩,左边有些偏房,其中一间是厨房,院内摆放了几张桌子,厨房飘出阵阵羊肉的香味。
靠近围墙的地方厨房搭建了一个兵器架,上面陈列着各色武器。
大门两旁建有两个草棚,一个堆满了干草,另一个却已经空了,靠墙坐着一排明军俘虏。
几名骑兵从马上跃下,带头的首领伸了个懒腰,然后长舒一口气抬手示意:
“过来,给本爷卸甲!”
由于重视机动灵活的特点,建州骑士兵丁也像夜不收一样穿的是轻甲,所以卸下不算费事。
不过这位将领似乎很陶醉于发号施令,慵懒地等待手下伺候。
“遵命,小的这就帮您卸甲。”
刘二一脸受宠若惊地趋上前为那将领卸甲。
随后将领对其他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你们两个过来,将那个明军带下来,别伤着他,我留着他还需呈献领赏。”
两个下属走至马前,其中一个抓住杜寒的发髻猛地向上提起,杜寒因疼痛嘴角一阵抽搐,但他一声不响,仅用冷冽的眼神瞪着这名叛徒。
“咦,你还挺有种嘛。”
这手下奸笑一声,随手拔刀竟然割下了杜寒的发髻。
他自己留着建州人的发式辫子,看到别人的发髻就心生不满,顺便剪下来求个心理平衡,并借此向长官表示忠心。
羞辱战俘之事自古便有之。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矮胖将领从正屋中走出,他一眼瞥见正在脱甲的将领,随即大嗓门叫嚷起来:
“苏木哈,今天又抓了一个夜不收吗?你小子厉害啊,这次又要赚不少赏银,啧啧啧……”
“阿三,我们成天在刀尖上讨生活,哪似你这老头安安稳稳,在这儿享受清福。”
说着,苏木哈卸完盔甲后双拳互击活动手腕,关节噼啪作响。
他的神色,满是得意之情。
阿三走上前拉住苏木哈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随即转头对着那两名手下一声厉喝:
“你们这两个狗奴才麻利点,还不快去准备酒菜!”
“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两名汉旗兵赶忙应答,从马上解下杜寒,一人提肩一人提脚,来到草棚旁,两人来回晃荡几次,在号子声中把杜寒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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