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碗米饭里的舐犊深情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生你爹的时候，那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每一个细节都刻在我的骨子里，怎么也忘不掉。那是个寒风凛冽的冬日，破旧的屋子里，光线昏暗，仅有的一扇小窗户透进几缕微弱的光，却怎么也驱不散屋内的彻骨寒意。”

“我躺在那张铺着破旧草席的床上，头发凌乱地散在枕边，汗水混着泪水，把发丝黏在我满是疲惫与惊恐的脸上。你爷爷站在一旁，他的双手局促地搓着，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的棉袄破旧不堪，袖口处的棉花都露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那几缕棉花还轻轻晃动着。家里穷得叮当响，连个专业接生的人都请不起，就我们俩手忙脚乱地守在一旁。你爹刚出生，一个不小心就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见他小脸憋得青紫，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没有一丝气息。我脑袋“嗡”的一声，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慌了神，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冲你爷爷喊道：“这可咋整啊，这孩子怕是没救了，赶紧把他送出去吧，再这样下去，咱都得跟着遭罪！”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我紧紧抓着床单，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老天爷啊，你咋能这么对我们。”

“可你爷爷那死倔脾气，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嘴里嘟囔着：“用鸡毛掏掏，试试看行不行，我就不信这孩子没救了，咱不能就这么放弃。”话音刚落，他就像一阵风似的，迅速转身，在屋里四处翻找鸡毛。他的脚步急促，碰倒了一旁的凳子也顾不上扶起，嘴里还念叨着：“鸡毛呢，鸡毛到底放哪儿了？”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拿着鸡毛，快步走到你爹身边，半跪在地上，他粗糙的膝盖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把鸡毛伸进你爹的嘴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一边掏，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孩子，你可要挺住啊，千万别吓爹，赶紧喘口气，赶紧活过来，爹还等着你长大呢。”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他那黝黑且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他时不时用肩膀蹭一蹭额头的汗，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你爹。”

“掏了好长时间，你爷爷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他又不停地拍着你爹的小屁股、小肚子，那手掌虽然粗糙，布满老茧，动作却无比轻柔，一下一下，仿佛在传递着生命的力量。我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你爹，大气都不敢出，嘴唇微微颤抖，心里默默祈祷着：“菩萨啊，求求你显显灵，让这孩子平安无事吧，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几乎绝望，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的时候，你爹终于“哇”地一声哭出声来。那哭声虽然微弱，却像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孩子总算没事了，老天爷开眼了，我们家有后了。”我用满是汗水的手擦着眼泪，手指碰到脸颊，冰凉刺骨，可我顾不上这些，只是不停地抽泣着。”

“生娃容易养娃难哪，这话一点不假。孩子生下来了，可养起来才是真正的难题。我当时奶水不足，看着你爹饿得整日哭闹，我的心就像被刀绞一样。我常常坐在床边，轻轻摇晃着怀里的你爹，眼眶泛红，嘴里轻声哼唱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宝宝乖，宝宝睡，梦里有糖又有糕……”试图安抚他。可他还是哭得小脸通红，小手在空中乱挥，我一边哄着，一边无奈地说：“宝贝啊，妈妈也没办法，你再忍忍，等会儿就有吃的了。”没办法，只能让他吃你大哥大娘的奶。即便这样，还是吃不饱，你爹瘦得皮包骨头，胳膊和腿就像麻秆一样细，连哭的声音都有气无力，每次听到那微弱的哭声，我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孩子都快饿坏了，我这个当妈的太没用了。”

“为了让他多吃点，每次吃饭，我都把自己碗里的稀汤倒掉，把稠饭省下来给你爹吃。我用勺子轻轻舀起稠饭，小心翼翼地吹凉，再一点点喂到你爹嘴里。他那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吃得狼吞虎咽，眼睛还眼巴巴地看着勺子，生怕少吃一口。我看着他的模样，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慢点吃，别呛着，宝贝，多吃点才能快快长大，以后有好日子过。”可即便如此，还是填不饱他的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