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饭店里的文学曙光，李贺拜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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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丝丝缕缕地穿过斑驳树叶，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片金色碎影。李贺在附近早餐摊前坐下，摊上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刚出锅的油条金晃晃的，豆浆升腾着袅袅热气。

李贺抬手随意拨了拨额前碎发，露出略显疲惫却满含期待的眼神。他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喉结微微滚动，自言自语说道：“这豆浆味儿还挺正。”接着拿起一根油条，轻轻咬下一口，嘴角沾上些许碎屑，他用手指随意抹掉，还是自言自语：“昨晚我翻来覆去想事儿，没睡踏实，老感觉今天要有啥大事儿发生。”

回到旅馆，李贺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眼神在宿舍里漫无目的地游移。过了一会儿，他抬眼看向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悄然指向9点多。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溜达出校园，朝着那个熟悉的小饭店走去。一路上，街边店铺陆续开门营业，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和喧闹声不断传来。

一进小饭店，温暖又嘈杂的气息扑面而来。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海报，桌椅摆放得略显拥挤，却充满生活的烟火气。李贺一眼就瞧见小老乡李润已经在忙碌着准备营业了。李润正弯着腰，仔细擦拭每张桌子，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他时不时直起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一把，嘴里念叨着：“这早上人多，得赶紧收拾好。”李贺见状，赶忙走上前去，顺手拿起一块抹布，一边帮着李润擦拭桌子，一边说道：“润哥，我来搭把手，今天看着还挺忙乎。”李润一边摆放餐具，一边对李贺说道：“王老师一般11:30就到这儿吃饭，特别准时。你不知道，王老师可随和了，每次来都跟我唠唠家常。”李贺一听，原本随意的神情瞬间变得专注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忙追问：“真的啊？那王老师平时都爱聊些啥呀？他对咱这些写诗的新手会不会不耐烦？”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当李润得知李贺来自王屋乡铁山河后面的李家庄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餐具都差点滑落，兴奋地提高音量说道：“你家是李家庄的？我家是铁山村的！哎呀，咱们挨得咋这么近呢，这可真是太巧了！我说呢，一看见你就觉着亲切。咱那儿的山水，我闭着眼都能想起来，还有老家的那些亲戚，逢年过节可热闹了。”李贺也激动起来，接过话茬：“是啊，我还记得小时候在河里摸鱼，那水可清了，一到夏天，小伙伴们都泡在里头。还有村头那棵老槐树，一到开花的时候，香得满村都是味儿。”两人越聊越起劲儿，浓浓的乡情在小小的饭店里弥漫开来。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悄然来到11点多。李贺和李润不时地向门口张望，眼神中满是期待，渴望着王老师的身影快点出现，期待着今天能够梦想成真。

又过了一会儿，小饭店陆陆续续迎来一些客人。有的人脚步匆匆，坐下点餐后就焦急地看表，嘴里嘟囔着：“快点儿啊，赶时间呢。”有的人则三两成群，一边聊天一边慢悠悠地等待，笑声不断。店里的嘈杂声逐渐变大，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客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看着李润开始忙碌起来，李贺便不再和他攀谈，而是像昨天一样，要了一杯菊花茶，坐在一张桌前静静地等待王老师。菊花茶升腾着热气，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李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睛始终盯着饭店门口，心里默默想着：“王老师咋还不来呢，可别出啥岔子。”

就在李贺有些焦急的时候，饭店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只见他脑袋聪明透顶，头发虽有些稀疏，却更显睿智，额头宽阔而饱满，岁月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皱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散发着锐利的光芒，眼神中又透着温和与慈祥。中等身材，穿着十分朴素，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衣角整整齐齐地塞在黑色的裤子里，裤子上的褶皱也被细心地抚平，脚下是一双擦得略显陈旧却干净整洁的黑色布鞋。他走进来时，微微抬起头，目光在店内扫视了一圈，步伐沉稳而从容，整个人却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仿佛与这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李润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脸上堆满了笑容，向李贺使了个眼色，热情地迎上去说道：“王老师，您可算来了，快快快坐下！今天来得稍微晚了点儿，路上堵车啦？”说着，便赶紧招呼王老师坐下，又手脚麻利地给他沏了一杯茶。王老师坐下后，椅子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微笑着向李润点头致谢，动作优雅而自然，手指轻轻搭在茶杯边缘，感受着茶水的温度，说道：“嗯，今天路上车多了些。”

李贺看到王老师进门的那一刻，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润笑着把李贺叫到跟前，说道：“王老师，今天有个老乡，是您的超级崇拜者，他也特别爱好写诗，一直想拜您为师呢。”王老师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微微展开，说道：“哦？还有这事儿？在哪呀？也就是这位吧？”李润连忙点头，指着李贺说：“就是这个小伙子，叫李贺，可崇拜您了。”

李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熟透了的番茄，紧张得舌头都有些打结：“王……王老师，我叫李贺，家住在王屋山区李家庄，从小就特别爱好诗歌，读了您好多作品，那些诗里的情感和意境，每次都让我深受触动，所以特别佩服您，一直盼着能有机会向您学习。”说着，李贺深吸一口气，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身子微微前倾，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地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充满坚定：“王老师，恳请您收我为徒，我一定会刻苦学习，不辜负您的教导，若有半点懈怠，愿受任何责罚。”

周围的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吸引，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小饭店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贺和王老师身上。有人小声议论，有人露出惊讶的神情。李贺却全然不顾周围的目光，只是专注地等待着王老师的回应，他的后背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

王老师被这一举动惊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他连忙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扶起李贺，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年轻人有这份心就好，拜师不必行此大礼。”王老师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