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阳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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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5月5日 香港九龙城寨遗址**

张持圻的鹿皮靴碾过潮湿的青苔，指尖拂过断墙上的弹孔。阴阳天眼扫过这片殖民时期遗留的黑暗森林，在那些层层叠叠的违章建筑里，他看见三十七道不同颜色的炁流正在交织碰撞。

\"少爷，陈九指说今晚'货轮'会在观塘码头卸货。\"阿七捧着青铜罗盘，指针正指向东北方海面，\"但罗盘十二地支位都在震颤......\"

话音未落，三枚铜钱突然从张持圻袖中激射而出，钉入十米外的水泥墙。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缝渗出，在月光下凝结成《青囊尸衣》特有的蝌蚪文——\"申时三刻，鬼门当值\"。

\"有人在用血降术改写时辰。\"张持圻捻起沾染黑狗血的艾草，在铜钱周围摆出六合阵，\"阿七，把雄鸡血泼在坎位。\"

少年侍从刚解开腰间竹筒，整片废墟突然剧烈震颤。七具缠着锁链的骷髅破土而出，每具骨架天灵盖上都插着三寸长的青铜钉，钉帽刻着大篆体的\"巫\"字。

\"是战国巫咸国的镇墓兵俑！\"张持圻的药杵突然弹出一截青铜尺，尺面浮现出二十八宿星图，\"有人把古墓里的阴兵搬来当看门狗了。\"

骷髅兵的眼眶里腾起绿火，锁链挥动时竟带起腥臭的阴风。张持圻闪身避过横扫的锁链，药杵尖端突然喷射出混着硫磺的朱砂粉。当粉末触及骷髅的瞬间，骨架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穴位图。

\"原来如此。\"他眼中金芒暴涨，灵枢金针从袖中飞出，\"这些阴兵被改造成了人体经络模型，章门穴就是阵眼！\"

十二道金针精准刺入骷髅兵的肋下死穴，骨架顿时散落成满地碎玉。张持圻拾起一片玉骨，发现上面竟用微雕技法刻着《伤寒论》片段——这正是\"九转金匮要略\"的加密方式。

\"叮——\"

怀表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张持圻低头看见表盘上的八卦纹正在逆转，这是陈九指特制的玄门警报器。他猛然拽住阿七后领跃上残墙，原先站立处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个直径三米的血池，池中漂浮着上百个贴着符咒的玻璃瓶。

\"人造养尸地！\"阿七的桃木剑在颤抖，\"每个瓶子里都装着......\"

\"是不同时辰出生的婴儿脐带血。\"张持圻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肉豆蔻香气，\"有人在用《青囊尸衣》里的'血婴续命阵'篡改九龙地脉。\"

药杵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张持圻反手将其插入血池，杵身上的《神农本草经》篆文逐一亮起。血水沸腾间，十二道黑影尖啸着冲出，竟是长着人脸的蝙蝠。

\"小心魇蝠！\"张持圻扯下大褂纽扣抛向空中，每一枚铜纽都化作八卦镜，\"这些畜生会钻进人的七窍篡改记忆！\"

阿七的桃木剑舞出七星剑阵，斩落的蝠尸却在触地瞬间化作黑水渗入地底。张持圻突然抓起少年手腕疾退三步，原先站立处的地砖轰然炸裂，一尊青铜鼎破土而出，鼎身缠着九条锁链，每条锁链都拴着具红衣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