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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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楚枫正置身于一片朦胧的景象里，突然，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将他从睡梦中猛地拽了回来。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手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先是看了看病床上的林母，只见她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清晰可闻。楚枫又扭头环顾四周，发现病房里并没有林父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

他轻手轻脚地走向房门，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惊扰到熟睡的林母。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牛主任前来查房。牛主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中透着专业与关切。他先是礼貌地朝楚枫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径直走到林母的病床前。

牛主任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拿出病历，认真地询问起林母的身体状况，从日常的饮食、睡眠，到近期的症状变化，每一个问题都问得极为细致。随后，他又开始询问林母的过往病史，从曾经患过的大小疾病，到做过的手术、服用过的长期药物，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楚枫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配合着牛主任，认真地补充着各种信息，他不敢有丝毫遗漏，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对母亲病情有帮助的细节。

问完问题后，牛主任从脖子上取下听诊器，动作轻柔地将听诊器的探头轻轻放在林母的胸膛之上，微微俯下身，侧耳仔细地聆听着。病房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牛主任偶尔调整听诊器位置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林母微弱的心跳声。

几分钟过去了，牛主任直起身子，缓缓收起听诊器，转头看向楚枫，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来，你跟我出来一下。”说着，便拉着楚枫的胳膊走出了病房。

楚枫轻轻关上病房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急切地问道：“牛主任，您看我妈的病怎么样了？”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牛主任摘下眼镜，用手揉了揉鼻梁，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病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最好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以我的经验来看，最多一天之后，癌细胞便会扩散到她的全身。到时候，那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听到牛主任这话，楚枫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痛苦。他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牛主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牛主任神色凝重，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楚枫的肩膀，“我们已经尽力了，目前的医疗手段没办法阻止病情恶化。你要做好准备，后面的日子，尽量多陪陪她，满足她的心愿。”牛主任的声音低沉而无奈，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楚枫心上。

楚枫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牛主任的话。过了许久，他才机械地点点头，转身望着病房紧闭的门，心中五味杂陈。他脑海中浮现出林母温柔的笑容，想起这些年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