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过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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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清晨，天色尚有些昏暗，村庄里还弥漫着薄薄的雾气。

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头响鞭炮声突然炸响，打破了寂静。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在空中回荡，余音袅袅，仿佛不愿离去一般，在各家各户的瓦楞间打着转儿。

此时，王铁林家的院子里早已热闹非凡。

王铁林身着一件略显破旧但整洁的棉衣，他那宽厚的肩膀和挺直的脊梁透露出一股朴实与坚毅。

身旁的媳妇李桂兰则穿着一身素色的棉袄棉裤，头上裹着一块红色的头巾，显得十分贤惠端庄。

夫妻俩手牵着手，快步走进堂屋。屋内，青砖铺就的地面干净而光滑。

王铁林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李桂兰也紧跟着丈夫一同跪下。

只见大哥王汉林的棉袄肘子处补丁层层叠叠，显然这件衣服已历经多年岁月的洗礼。

当他磕头时，棉袄的袖口微微往上缩起，不经意间露出了里面那件 1952 年劳保厂发放的红背心，鲜艳的颜色在这朴素的装扮中显得格外醒目。

“给爹娘拜年啦，愿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王汉林大声说道，声音洪亮而真诚。

话音未落，一旁的大嫂悄悄将手伸向爷爷的茶碗底下，迅速塞入了一块水果糖。

这块糖果可是大嫂的宝贝，它是大嫂娘家侄子满月时特意珍藏起来的喜糖呢。

“该我了该我了！”

活泼可爱的王淑艳迫不及待地挤开三姐王淑凤，冲到前面来。

她头上扎着两条羊角辫，辫子上系着的红头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不时地扫过祖宗牌位。

王淑艳满心欢喜地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利索地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她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香喷喷的炒瓜子，兴奋地朝着四哥喊道：“四哥快看！”

我在灶王爷像后头找着的！\"

奶奶的银镯子叮当一响：\"小祖宗，那是祭灶的供品！\"

日头爬上东厢房时，院里已排开三桌小牌。

王海林把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二哥今儿非把去年输的烟卷钱赢回来！\"

二嫂刘淑芬抓了把瓜子塞他兜里：

\"省着点嗓子，晌午还要跟老三比剁馅呢。\"

初三晌午飘起细雪，王淑珍踩着新棉鞋跨进院门就嚷：

\"三丫头快把笸箩拿来！\"

她怀里抱着红纸金粉，非要教侄女们剪\"百子千孙\"图。

三嫂赵丽娟的剪刀刚拐个弯，二姐的嘴就撇到耳根：

\"啧啧，这胖娃娃的胳膊让你剪得像麻秆！\"

最热闹还数初五破晓前。

全家老少裹着棉袄蹲在祠堂台阶上，看王学林支起祖传的鎏金铜锅。

三哥从呢子大衣内兜掏出个油纸包，神秘兮兮道：

\"这可是前门老字号吊的高汤！\"小妹眼尖，瞅见纸包角落印着\"1950年特供\"的暗纹。

当第一缕晨曦爬上家谱卷轴时，铜锅里翻起琥珀色的汤花。

爷爷的铜烟袋敲响供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