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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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风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来自身体内部的回响，像心跳，又像钟鸣。

韩逸睁开眼，第一时间并未动弹。

他的感知仿佛被某种柔软而庞大的力量包裹着，触不到边际。

他所站的地方，没有地面，却又能稳稳站立；没有风，却有细微的振动顺着皮肤渗透进骨头。他缓缓抬起头，眼前，是一片由不规则几何构成的空间。

金属般的天幕在高处蜿蜒扭曲，像液体般折射着斑斓的光，每一道光线落下，都像在空气中滴落水墨，瞬息万变。

远方漂浮着无数巨大的“泡”，里面像是装着人类的梦境，有的正下着倒流的雨，有的则是无边的楼梯延伸至无解的尽头。

还有的，则静静空无一物，像是等待着被填入意识的容器。

“妙铃？”韩逸轻声问，声音并不是真的响起，而是像在体内震荡。

片刻沉寂之后，一道柔软而带有尾音的女声在意识深处浮现，像在夜色中轻轻拨动一弦琴。

“妾身在。”

妙铃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与神秘，“你感受到了吗？这里的气息，和那无尽黄昏如出一辙。”

韩逸环顾四周，微微点头，神色比刚才凝重了几分：“这里能量气息很纯粹，很强烈，但又不像赤潮那样生硬。”

“那是自然。”妙铃低语道，“神明的气息一项如此。”

韩逸沉默了一下，感知渐渐铺开，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站在原地，任凭思绪一点点沉入这片古怪世界的律动之中。

他的身体感知着浮动的节奏，脚下偶尔会闪现出细碎的光点，如同他思维所踏之处即显路径。

他抬起脚，开始朝前面走去，只是无目的的走。

不远处，一块看似空白的区域，忽然微微泛起波纹，那不是水，但却如同水面般反射着模糊的影像。

一开始韩逸没注意，但当那影像一闪而过一张脸时，他瞬间定住了。

那是一张陌生却神圣的容貌，眼神空洞，神情却无比沉静。

只是短短一瞬，又归于虚无。

韩逸下意识握紧了手，低声开口：“那是什么？”

“那是……残念。”妙铃的声音有些低落，却带着一丝渴望，“它们被意识的浪潮冲刷，碎裂，重组。”

“残念？可我怎么感觉它似乎是活的？”他没有回头，声音比刚才压得更低。

“可以这么理解，在时间线上的每一个瞬间，意识都是活的。”妙铃的语气不再慵懒，像是回忆起什么遥远的画面，渐渐变得肃穆。

韩逸想了想，换了个方向，继续朝前走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就在这时，韩逸忽然停住了脚步。

眼前，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隙中，竟出现了一道平整到不近人情的黑线——仿佛一张纸，一条剪裁后的裂口，又像是什么被撕裂后残存的“缝”。

那东西没有阴影，没有光泽，就这么“平”地悬浮在那里。

韩逸缓缓靠近，那黑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进而距离瞬间再度被拉长，就仿佛缩地般，看得见确永远也无法接近。

他眯起眼。

“这是什么？”

“似乎是……一道门。”妙铃轻声说，语气中掺杂着敬畏与迟疑，“妾身若是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现实和梦界的接缝……”

“还真有梦界？！”

韩逸沉默良久，目光没有离开那仿佛不存在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