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铜灯、青铜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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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匕首划开王浩手腕时，林秋闻到一股铁锈混合着腐叶的腥气。黑色线虫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像根微型青铜链条般蠕动着钻进土壤。王浩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喉咙里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鸣。

\"按住他！\"陈默甩出战术绳捆住王浩抽搐的四肢，从背包掏出一个银色药盒。林秋注意到盒盖上刻着与他虎口相同的符号——三条首尾相接的蛇环绕着青铜灯台。

\"这是......\"

\"没时间解释！\"陈默将注射器扎进王浩颈侧，淡蓝色液体推入的瞬间，所有人的电子设备同时黑屏。林秋的手机屏幕在熄灭前显示出诡异画面：自己正在地缝底部仰头看着他们，而本该空荡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现代简体字。

\"快看！\"队员李彤突然指向峡谷深处。暴雨冲刷下，七座青铜灯台从雾气中浮现，每座灯台顶端都托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当林秋试图用相机记录时，那些夜明珠同时转向他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陈默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自己的胸口。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与纹身相同的凸起疤痕。\"这些灯台在寻找新的宿主。\"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1973年我父亲的科考队......\"

话音未落，王浩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捆住他的战术绳寸寸崩断，被线虫叮咬的伤口处鼓起铜钱大小的脓包。林秋惊恐地发现，那些脓包正在形成与青铜灯台相同的饕餮纹。

\"分头跑！\"陈默拽着林秋冲向左侧崖壁。李彤背着装备包往右狂奔，却在踏过某块岩石时突然消失。林秋听见她最后的尖叫混着金属齿轮转动的声响，回头只见李彤的登山镐插在原地，半截尼龙绳垂落在地。

\"是时空陷阱！\"陈默将林秋推进一处隐蔽的岩缝，自己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向空中。林秋看见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扭曲折叠，仿佛被塞进某个不存在的维度。当她试图抓住陈默的手时，整座峡谷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黑暗中，林秋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逐渐变得遥远。祖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记住，灯台点燃时，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摸到口袋里的《滇南异物志》，书页在黑暗中自动翻到夹着青铜灯台拓片的那页。

当光明重新降临，林秋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溶洞里。洞壁上嵌满历代探险者的骸骨，每具骨架都保持着挣扎的姿势，手指深深抠进石壁。她的登山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唐代的素纱襦裙，左腕戴着一串青铜铃铛——正是壁画中巫女的装束。

\"欢迎来到第47个循环。\"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林秋抬头看见穹顶倒悬着数百盏青铜灯台，每盏灯的灯芯都是凝固的人形黑影。在最高处的灯台旁，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正俯视着她，翡翠扳指折射出幽蓝的光。

\"我父亲在哪里？\"林秋握紧腰间的考古匕首。面具女人轻笑一声，指尖掠过灯台的油槽，暗红的灯油中浮现出影像：1998年的父亲跪在青铜祭坛前，将翡翠扳指戴在自己手上。

\"他自愿成为灯芯，换取你们家族的延续。\"女人掀开面具，露出与林秋一模一样的面容，\"而你，第47代灯芯载体，将在子时三刻点燃灯台，完成千年轮回。\"

林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祖父的警告突然有了新的含义。她摸到后颈处的胎记，形状竟与青铜灯台底座的铭文完全吻合。洞外传来陈默的呼喊，声音带着时空扭曲的震颤。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活物......\"父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林秋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趁巫女不备将匕首刺向最近的灯台。青铜灯台发出刺耳的哀鸣，灯油飞溅在她脸上，灼烧出焦黑的印记。

时空在剧烈震荡中撕裂。林秋感觉自己被吸入某个漩涡，意识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陈默站在现代时空的虫谷入口，右手握着染血的翡翠扳指，而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无数个正在燃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