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碎镜编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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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之门的微光碎成万千镜片，众人坠入时仿佛穿过无数重叠的记忆碎片。脚下是由水银与玻璃熔铸的长廊，两侧墙壁嵌满悬浮的记忆棱镜 —— 有的映着褪色的航海图笔触，有的封存着齿轮少年第一次磨剑时崩裂的火星，却都被一层细密的银霜覆盖，像被冻住的叹息。

“这里是‘棱镜.archive’。” 学者的乱码书本这次渗出的是冷凝的月光，页面上浮现出破碎的镜面拼图，“所有被判定为‘不完美’的记忆都会被剥离、封存，最终磨成完美的空白镜片。” 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玻璃抛光的蜂鸣，一群镜面人正用齿轮手臂擦拭棱镜，将画面中歪斜的笔迹、未愈合的伤口逐一磨平。

双马尾女孩突然抱住头，冰棱魔杖上的裂纹剧烈发烫 —— 某块棱镜里，正播放着她初次使用魔法时冻坏自己发梢的场景，此刻镜面人正用银浆填补画面中她眼角的泪光。“他们在偷走‘笨拙的第一次’！” 她指尖的冰晶漩涡撞上镜面人，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反弹，那些完美的镜面皮肤竟能反射所有不完美的攻击。

厨师的焦黑香肠刚滴下油脂，最近的棱镜突然发出脆响。油脂溅落的地方，被磨平的画面竟重新浮现出焦痕 —— 那是他第一次烤糊香肠时，船长笑着说 “焦痕是烟火给食物的吻” 的场景。“味道能唤醒记忆！” 他立刻用铸铁锅煮起混着海风与铁锈味的浓汤，蒸汽掠过棱镜时，银霜开始成片剥落，露出下面带着划痕的真实画面。

齿轮少年在长廊尽头发现了正在崩塌的 “记忆铸镜师”。她的身体由无数镜片拼接而成，关节处却卡着未磨平的记忆残片：学徒时期打碎的第一面镜子、为恋人修补镜片时留下的指纹、某次失败铸镜时溅在脸上的熔浆疤痕。“他们说瑕疵记忆会污染完美的时间线……” 铸镜师的声音像镜片相碰，“但没有裂痕的镜子，照不出真实的星空。”

小男孩的船锚吊坠突然剧烈震动，锈迹刻痕与棱镜中的银霜产生冲突。他触碰到某块几乎被磨成纯白的镜片，吊坠的光芒竟让镜中浮现出初代航海家临终前的画面 —— 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握着半张破损的星图，地图边缘写着：“真正的航线不在完美的刻度上，而在每次偏航时留下的墨迹里。”

“这些银霜是‘完美记忆病毒’。” 学者的书本突然展开成棱镜阵列，“它们会识别并消除所有带缺陷的情感波动，就像熵潮坟场的镜面鱼、云核塔的齿轮矩阵……” 他指向正在逼近的镜面人群，他们的齿轮手臂已变成锋利的玻璃刮刀，“但记忆的美妙，本就在于那些让我们疼痛、微笑、遗憾的裂痕。”

双马尾女孩忽然想起冰棱舵柄的裂纹曾储存过魔法风暴的力量，此刻她将魔杖刺入最近的棱镜裂隙，冰晶中的星光顺着银霜下的划痕蔓延，竟在镜面上蚀刻出全新的星座 —— 由歪斜的线条和未闭合的圆组成，却比任何完美星图都更生动。“看！” 她喊道，“裂痕不是缺陷，是记忆呼吸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