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轻剑斩黄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4章 《听诊器的锈迹刻度》,医河长路,青灯轻剑斩黄泉,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听诊器的锈迹刻度》
通州胡同的老槐树在春末落尽白花,陈立仁的白大褂下摆扫过青石板,缺纽扣的领口露出的浅褐疤痕,与手中生锈的听诊器在阳光下形成双重阴影。顾承川看见那枚 1965 年的上海牌听诊器时,铝制听头的绿锈正沿着 75 度角蔓延 —— 和父亲义眼瞳孔的划痕完全一致。
“都围过来。” 陈立仁的老北京牌钢笔敲在生了锈的金属听头上,缺角的诊断书被槐花蜜粘在槐树干上,“1965 年抗洪,这玩意儿泡在泥水里三天,捞出来时还挂着稻穗。” 他突然将听头贴在五岁男孩的胸骨左缘,铁锈蹭脏孩子的蓝布衫,“现在告诉我,杂音几级?”
顾承川的手指悬在病历本上方。生锈的听头挡住他的视线,却让他看清锈迹的走向:从听头顶端向右下方延伸,形成精准的 75 度角 —— 那是父亲顾修平十七年前在义眼瞳孔划下的避光槽角度,为的是不让金属反光灼伤患者角膜。
“三级收缩期杂音,伴震颤。” 周野的止血带在指间绷成死结,“但锈迹影响听诊效果,该换无菌听诊器了吧,教授?”
陈立仁突然笑了,缺纽扣的领口抖出道深纹:“当年用这听诊器听孕妇心跳,泥浆灌进耳件,却比任何彩超都清楚 —— 胎儿踢腿时,铁锈渣子跟着动。” 他摘下听诊器,让顾承川看耳塞内侧的刻痕:“‘陈立仁 1965’,是用手术刀刻的,和你父亲义眼的‘修’字,同一年。”
顾承川的喉结滚动。他想起解剖楼储物间里的义眼残片,裂痕走向与听诊器锈迹分毫不差。父亲临终前,义眼的金属反光曾在墙上投出 “川川” 的影子,而此刻锈迹的投影,正落在诊断书的 “先天性室缺” 字样上,像道被时光焊住的生命裂缝。
“顾承川,你来听。” 陈立仁突然把生锈的听头按在他掌心,“锈迹不是杂质,是三十年心跳的沉淀。”
金属的凉意混着铁锈的涩味渗进指腹,顾承川忽然看见 1998 年的洪水:父亲顾修平用怀表盖当手术刀支架,陈立仁用这把生锈的听诊器听溺水儿童的心跳,两人的白大褂都缺着纽扣,疤痕在泥浆里连成一线。
“教授,锈迹覆盖了二尖瓣区。” 李佳的速写本上,生锈的听诊器被画成心脏的形状,锈迹纹路是瓣膜的褶皱,“但心跳声里有槐花蜜的甜,像极了顾叔叔义眼保养盒里的银杏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