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几度夕阳红，青山依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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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药师说道：“我们全军的任务都知道，西进去打博迪达喇、布延等人组成的叛逆联盟。至于到时具体打谁，神仙才知道。</p></p>

可能是博迪达喇部，也可能是布延部，又或许是打儿罕剌布台吉、沙星台吉和兀思里台吉其中一部。初步判断，我们还需要五天以上，才有可能与叛军接敌。”</p></p>

丙兔受封为大明顺义侯，成为大明承认的蒙古右翼大汗。博迪达喇、布延等人打出旗号，自立为汗，不仅不认丙兔，还发兵攻打他。</p></p>

不承认大明的封侯，不认定下的规矩，那就是反叛。博迪达喇、布延等人的联盟军，就是叛军，没毛病！</p></p>

“还要等五天啊！”</p></p>

有人哀嚎道。</p></p>

“大家不要放松警惕。草原苍茫无边，叛军细作和袭扰队，可能会随时随地钻出来。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出岔子！”</p></p>

宋药师凶狠地看了部下一眼，“要是有人疏忽大意，让我们飞熊甲寅团成了全军的笑话，老子就把他扒光了衣服，绑在炮车上，让他好好亮亮下相，让全军将士都知道你有几两几寸！让你在全军面前丢人现眼！”</p></p>

太狠毒了！</p></p>

众人打了一个寒颤，齐声应道：“请统领放心，我们一定会多加上心。”</p></p>

戚继光回到指挥部，忙完正事，正好副将兼老部下陈武找他。</p></p>

两人一起用餐。</p></p>

“剑锋，你猜我刚才看到哪两人了。”</p></p>

陈武是江西浮梁人，武进士出身，剑术高手，戚继光练义乌新军时，请了陈武来当总教官，专教刀剑搏杀之术。</p></p>

后来戚继光北调编练京营九边新军，陈武也跟着北上当总教官。</p></p>

“谁？我可猜不出。光步军有一半的人都是你我教出来的，我上哪猜去？”陈武啃着面饼，喝着热肉汤，摇着头。</p></p>

戚继光一口下去，把面饼咬掉了三分之一，嘴巴咀嚼着，也不卖关子了。</p></p>

“胡宗美胡子契。”</p></p>

陈武愣了一下，“梅林公的那位族弟？”</p></p>

“就是他。还有一位，你肯定大吃一惊。”</p></p>

“我还大吃一口！”陈武狠狠一口，把剩下的面饼全部咬进嘴里，“说吧丰宁侯，是谁？”</p></p>

“宋药师宋揭谛。”</p></p>

陈武张着嘴巴，忘记咀嚼了。</p></p>

“十六岁跟着汤克宽杀敌，火器玩得贼溜的那个小秀才？”</p></p>

“就是他。”</p></p>

“人家可是贵妃的三哥，国舅爷啊！现在还是团统领？”</p></p>

“还是团统领。老陈，宋药师是宋贵妃三哥之事，只有你我寥寥数人知道，千万不要说出去。”</p></p>

“呵呵，不用我说，都司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这种消息传得最快。啧啧，你说这叫什么事。咱们西进大军里，可真是藏龙卧虎啊！”</p></p>

“我觉得是好事。至少他们敢来，就是知道有危险，敢担当。畏惧危险的，不敢有担当的，他们不来，也省的我们麻烦。”</p></p>

“不是他们醒目，是我们皇上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真被他知道皇亲国戚、勋贵子弟跑到前线，拿将士们的性命来混军功，你看皇上怎么收拾他们。</p></p>

现在争功劳的机会很多，何必吊死在我们这棵树上呢？”</p></p>

陈武双手端着木碗，咕咚咕咚把满满一碗肉汤全部喝完，用箭袖抹了一下嘴巴，打了一个饱嗝，忍不住嘀咕着：“你说宋国丈这是怎么取名字的？宋菩提、宋金刚、宋药师。要是再生一位男丁，岂不是要叫宋如来？”</p></p>

戚继光笑着说道：“你这嘴巴啊。我听揭谛说起过，他祖母和母亲非常信佛，所以他们四兄妹的名字都与佛有关系。”</p></p>

陈武说道：“你一说我还想起这小子。这小子最初长得白面俊朗，跟潘安宋玉似的。可是打起仗确实骁勇剽悍。</p></p>

记得那时你被调来蓟辽镇，我还留在福建清剿倭贼余孽。漳州诏安甲洲寨。他光溜溜只穿了犊鼻，为了在月光下不被发现，他在泥潭里滚了好几个圈。</p></p>

然后叼着弯刀，手脚并用，攀上了甲洲寨寨墙，杀了五六个倭贼，打开了寨门，立下首功。</p></p>

在附近的俞大猷、李超、陈璘等人，听说后都忍不住跑过来，看看这位白面狠人长什么模样。</p></p>

有学识、敢拼命，现在又成了国舅爷，丰宁侯，这小子以后前途无量啊。”</p></p>

戚继光放下木碗，看着夕阳下染成橘红色的草原，炊烟袅袅升起，若隐若现地听到有人唱歌的声音。</p></p>

“老陈，皇上即位，风起云涌，大明未来是一片光明，我们却越来越老。”</p></p>

陈武腾地站起来，把手里的木碗一甩，“老了吗？我可不服老！”</p></p>

他反手一抽，把放在旁边的长剑拔了出来。</p></p>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p></p>

人行如龙，剑舞如电。时而凌冽雄威，如虎落地；时而迅猛奔放，如鹰扑天。剑尖袒露，刀锋飞翻，在夕阳下闪着红光，这红光随着风拂过万里疆土，伴随着围观者越来越高亢的吟诗声。</p></p>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p></p>

宋药师也看到艳红的夕阳。</p></p>

几度夕阳红，青山依旧在。</p></p>

宋药师忍不住想起家乡吴县，太湖的夕阳也是那么美。</p></p>